翌日,夕若烟将这个名字奉告了司徒菀琰,见她呢喃半晌,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斯须,只见她掩唇一笑,模样却甚是对劲。
司徒菀琰附和点头,歇息了一夜,她也垂垂规复了些精力,现在背靠着软垫坐在榻上,伸了手去拉夕若烟。
“还烦请张太医去开一张安胎的方剂,有劳了。”庆儿叮咛近旁宫女:“送张太医出殿,再将熬好的安胎药端上来。”
花颂正打了净水替司徒菀琰擦拭,接生嬷嬷方抱着刚清算安妥的婴孩入内。
“这个名字我很喜好。在乱世,我倒也不苛求甚么,只要她一世安康无虞,平平欢乐,已是极好。”
夕若烟再不好回绝,便只能临时应下。又陪了一会儿,见司徒菀琰困乏正浓,想她产后身子虚,便起家告别,只又另拨了几个做事稳妥的宫人过来服侍,这才放心。
司徒菀琰默了默,点头。
夕若烟手上行动一顿,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庆儿握着夕若烟的手跪在榻边,眸中亮光点点,一时哭得泣不成声:“主子您可吓死我了,幸亏没事,幸亏没事!”
“是甚么?”
夕若烟点头:“有南诏管束匈奴,赵王、韩王以及淮南王出兵驰援,北冥祁纵有平南王做联盟,我倒也不是过于担忧。我信赖,大捷……不过只是迟早。”
起名无外不是讲究寄意好,亦或按着孩子的生辰八字来起,既是女孩子,挑的字眼又大多是些温婉和蔼些的,反倒是没了新意。
夕若烟欣喜若狂,忙不迭丢动手中书卷直奔阁房。
司徒菀琰自来是善察民气,她能看出夕若烟的不易,也心疼她的劳累,可后宫之事同前朝之事普通沉重。前朝需为战事操心吃力,出运营策,后宫又岂不需求安稳民气,稳定局面?再加上,她身怀有孕,更是劳累。
水漏“滴滴”声在殿中响起,更衬得满室喧闹,愈发的温馨了起来。
夕若烟默了默,垂下眼睑,并不答话。
昏倒前的影象垂垂回拢,夕若烟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方才琬琰出产,她因情感过于冲动而俄然间晕了畴昔,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北冥风脱了外袍,正解着腰封,夕若烟远远瞧了,忙上前示好般替他解下:“你是如何想到这个名字的?”
“信口扯谈的可还行?”乍一闻声,夕若烟却连头也不抬,待细细想过后,竟渐渐品出味来:“常乐,常乐,常相欢乐。这名字好啊!”
就如当今的战事,她也但愿战乱尽快结束,不必再瞧得满城的硝烟烽火,枯骨各处。
“信口扯谈的。”他低头,凑在她耳畔轻语,笑得没皮没脸的。
庆儿望了眼两人,想着她们另有些梯己的话要说,便表示了世人都退下,将空间留给二人。
“我如何了?”夕若烟按了按太阳穴,脑中沉甸甸的,影象一片浑沌。
张太医细细把起脉来,半晌后收了手,退后两步,伏地禀道:“贵妃娘娘身子无虞,只是记得切勿大喜大悲,不然恐对腹中胎儿倒霉。”
闻言,夕若烟低头抚了抚隆起的肚子,微微一笑。
“主子,主子……”
北冥风措置完朝政仓促赶来,他挥退陪侍的宫人,踩着步子转入内殿。
北冥风沉默很久也没见给出个定见来,夕若烟瞧着他似笑非笑的模样,便也多少猜到了几分,不由有些失落:“看来这平时诗书读得再多,可一到这起名上,总归是无用的。”沉闷地将纸揉团丢开,夕若烟复又摊开几本诗典范籍,低头细细阅起来。
现下,祁王的女儿忆璇尚养在凤鸾殿,开初是前朝大臣的咄咄逼人,固然好不轻易压下,但总归内心是个疙瘩。火线弹压了叛军尚统统好说,倘若皇城真有失守的一天,这亡国的罪人,还指不定就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