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若烟按住他的手,目光定定落在他脸上,神采果断,并不肯就此作罢。
碧纱罩下烛火摇摆,将二人身影垂垂拉长。
鼻尖微酸,眼泪险险滴落,司徒菀琰仓猝转头拭去眼角泪水。待吐纳几番,她稳了稳心神,才道:“这些日子你待我极好,事事殷勤,若非有你作伴,相公出征的日子,我都不知该是如何的郁郁寡欢。将军府空空如也,与其归去对景伤情,不如随你同去行宫,有我伴随,你也不至于过分无趣。”
北冥风心中各式不是滋味,可国难期近,一朝颠覆不过只在转眼之间。
銮驾还是在凤鸾殿外停驻,北冥风只余了玄公公在后跟从,穿太长长游廊,直往东殿而来。
脑海中一时天旋地转,夕若烟按了按太阳穴,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夜风习习拂过,已入春的天现在吹在身上倒是沁人的酷寒。她冷不防打了个颤抖,鼻尖通红,眼眶晶晶亮亮,比那天涯的星子还要亮上几分。
夕若烟正用着膳粥,有宫人出去通传,不消一会儿,花颂已搀着司徒菀琰缓缓踏入殿中。才不太短短两日,司徒菀琰已肥胖了很多,精力也不似前日。
长夜漫漫,夜色更显苦楚。
夕若烟去瞧过一次,可司徒菀琰闭门不见,就连陪侍的花颂也都被拒之门外,一行人在殿外急得跟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却均是手足无措。
同月,火线传来战报,驰援的三王,淮南王背叛,杀赵王,韩王逃。
掌心触及的肌肤冰冷一片,北冥风心疼极了,替她呵手,又将披风的领口拢了拢,大手挥退侍婢侍从,揽着她踱步进入寝殿。
公然,一听这话,夕若烟便当即变了神采,“你这是要赶我走?”
“淮南王背叛,赵王被杀,韩王在逃,再加上宁都失守,我军丧失惨痛,叛军却气势高涨,一起直攻皇城而来。”北冥风感喟:“照这个速率,不出一月,皇城就会攻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