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你如何在门外候着?”人未近,带着呵叱的声音已是率先传来。
鼻尖微酸,眼泪险险滴落,司徒菀琰仓猝转头拭去眼角泪水。待吐纳几番,她稳了稳心神,才道:“这些日子你待我极好,事事殷勤,若非有你作伴,相公出征的日子,我都不知该是如何的郁郁寡欢。将军府空空如也,与其归去对景伤情,不如随你同去行宫,有我伴随,你也不至于过分无趣。”
北冥风原不想将前朝那些个糟苦衷带到后宫来,更不想用这些烦苦衷扰了她的心神,但毕竟拗不过她的对峙,只得让步。
北冥风心中各式不是滋味,可国难期近,一朝颠覆不过只在转眼之间。
“你身材不好,就别过来了,有甚么事便让花颂过来道一声就好。”她抬手,表示着司徒菀琰坐到近侧来,“用过早膳了吗?庆儿,再去添置一副碗筷。”
那厢北冥风远远瞧着这边烛火摇摆,心下了然,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法度。
阔袖下北冥风拳头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垂垂凸起,半晌,他松了手,却回身将夕若烟揽入怀中。
心头揪痛,夕若烟俄然跑向他,从后将他紧紧抱住,泪只无声。
夕若烟大骇,身子摇摇欲坠,北冥风见状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不早了,早些安息。”
“以是……”
北冥风大怒不已,连杀数人,这才勉强按下躁动不安的局面。
夕若烟尚未从惶恐当中回过神,一时手足无措间,却也不忘欣喜北冥风。只是眼下大祸临头,存亡之间,终有决定。
亥时过半,有宫人来禀,说见到圣上銮驾朝着凤鸾殿而来。夕若烟忙让庆儿为本身穿衣,又裹了大氅,着人掌灯去殿外亲迎。
腹中不适转眼即逝,夕若烟怔怔,缓缓摇了点头。
北冥风大步跨下石阶,伸手解了身上披风的带子,扬手便披在了夕若烟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