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她赤脚踩在冰冷的空中,一把冲动地揪着尹浩胸前的衣衿,双目死死盯着,半点儿也不怯懦。
北冥祁不言,望着那殿宇沉默半晌。
“嬷嬷不必担忧,我自有考量。”夕若烟安抚般拍了拍赵嬷嬷手背,复又拉着溪月问:“宫里环境如何?”
不一会儿,一侍卫从殿内跑出,行至司徒熙睿身边也不知说了两句甚么,只见他面色微变,视野不自主朝着阶下一望,方才道了句:“晓得了。”
“那叛军领头的……你别杀他,只临时收押就好。”
赵嬷嬷去拉夕若烟的手,可无法她手攥得紧,拉不动,扯不开,反叫本身也跟下落了泪。
“祁王殿下真是好魄力,这边请。”司徒熙睿上前,亲身为他开道。
“但是……”
他抬手,前排弓箭手纷繁收了步地,他自也将宝剑负于身后,在北冥祁摸不清门道时悠悠开了口:“圣上有请祁王殿下入内,说是……叙话旧。”
两方对峙好久,竟是谁也没有率先建议战役。
如此想着,他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夕若烟松了口气,思路一转,俄然掀被下床。
“进了城,我与阿训便与秦将军并分两路,秦将军进宫驰援,我与阿训带了一队人马赶来行宫。”溪月深思惟了想:“至于宫里……先前背叛的淮南王已被韩王诛杀,现在韩王也带了兵驻扎在皇城外。祁王也并不知阿训与秦将军尚活着,又带兵入了皇城之事,再加上守宫的保护很多,如果里应外合,此战……祁王必败。”
赵嬷嬷正服侍夕若烟进药,出产后她身子极虚,大夫说要好好保养,不然恐留下病根。尹浩不敢怠慢,当即叮咛大夫开药,一应药材吃食皆是最好。
现在听了司徒菀琰这话,赵嬷嬷也只是感喟,并未几言。
司徒熙睿阴恻恻一笑,饶是一番不怀美意的模样。
尹浩本是一肚子的窝火,可见她如此也是满面担忧,赶紧让步:“是是是。你别焦急,保重身子要紧”
“冥顽不灵。”
夕若烟也是大喜过望,几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抬手抚上溪月发鬓,眸中瞬息结了珍珠:“多月不见,你瘦了。”
“王爷,莫与他们在此废话,就让部属带人杀出来。”身侧尤冽已经迫不欢迎,眸中凶光毕露,明显已经等候不及。
“相公还活着?”司徒菀琰欣喜万分,望了望夕若烟,眼泪不住决堤:“我就晓得他必然是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司徒菀琰哄了哄怀中垂垂睡去的小皇子,也并不附和她的做法:“此行过分伤害,你需三思而后行。”
黑夜下,北冥祁身穿玄色战甲,手握锋利宝剑,身后是数以千计的雄师。他在石阶前立足,抬头望着巍峨的殿宇,薄薄的唇瓣扬起胜利在握的弧度,仿若只需踏前一步,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便是唾手可得。
“现在围守在行宫的叛军已被全数节制,师叔不必担忧。”
赵嬷嬷拎了鞋袜和大氅过来,说着就要将大氅往她身上披:“女人快些穿上吧,你刚出产,身子正虚着,可经不起如许的折腾啊!”
赵嬷嬷急了,忙就要拦住她:“女人正在月子间,可千万不能吹风着凉。”
北冥祁抬手,当即断了尤冽动机。他望着紧闭的殿门轻扯唇角:“不急,本王尚未与皇兄叙话旧,如此孔殷做甚么。”
“师叔!”溪月大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伏在榻旁,握住夕若烟的手泫泪欲泣,“我可找着你了,瞥见你安然就好!”
“如何,祁王殿下这是不敢了?”司徒熙睿“哈哈”笑出声来,一讽刺,四周禁军也都纷繁大笑出声,实在是将尤冽气得不小,当即就要提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