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几百里的水路就变得好走很多了,只花了不到七八日工夫,一行船只便已靠在了南京船埠。而早得了动静的魏国公府的人也已等待在此,一见打正灯号的官船停稳,便有一行人在徐章这位大管事的带领下迎了过来。
此番离京南下,陆缜一行仍然坐的是官船,固然场面上要比几年前去山东赴巡抚任时小了很多,随行卫队不过几十,但他身份仍然是摆在这儿的,故而当几艘官船打出灯号后,即便是再拥堵的水路也能通畅无阻。
“大人言重了,小的可不敢当。”
陆缜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他的内心却生出了一丝别样的感受来,仿佛对方刚才所言并非如所说的笑话,而是确切动了如许的心机……
这份圣旨先是必定了徐家对朝廷的功劳,随后又可惜了徐显宗的英年早逝,内里乃至还加了很多的呜呼哀哉之类的说话,就跟一篇记念对方的祭文普通。直到最后,陆缜才把目光落定到了徐承宗的身上:“……今显宗既逝,又无子嗣,然魏国公一脉断不断,着即册封徐氏二子徐承宗为魏国公。望其能担当父兄之志,为国尽忠,恪守臣道……钦此。”
一大帮人就这么簇拥着陆缜和徐承宗两人来到仍然张挂着白幡挽联,摆放着徐显宗棺木、牌位的正堂处。看着这边的安排,陆缜便也不忙着宣读旨意,而是拿起了供桌前的线香,引燃以后,先冲徐显宗的尸体拜了三拜。
但随即,他又生出了个有些古怪的动机,只不知此后在那位看着有些跳脱的徐家二公子当家作主后,这南都城还能一如以往么?
在略作酬酢以后,便各自谈到了这几年来的遭受。在听陆缜提及前者各种,徐承宗便是一阵赞叹:“想不到陆兄你只几年时候就做了这很多的大事,现在更贵为朝廷重臣,实在让人恋慕哪。”
两人略做客气后,陆缜才上了早筹办安妥的一辆颇显气度的马车,在国公府世人的护送下就往城熟行去。而他的那些保护随员,则跟在摆布,算是庇护他的安然。
要提及来,早在十来年前陆缜就曾与徐承宗一起来过南京。不过当时他正赶着去杭州到差,并未端的入城。现在端的身处这座千年古城以内,给他的感受就更加深切了。
陆缜见了,忙上前扶了一把:“徐管事不必如此,本官晓得二公子的难处,怎会见怪呢。魏国公府上出了这等事情,却还让你们来此相候,该是本官感到过意不去才是。”
固然大明已开海禁,但作为相同南北的首要渠道,大运河上的船只仍然繁多,行舟其上,时不时地就能看到一艘艘商船轻舟从身边穿过。特别是在邻近南都城时,水路上的商船更增加了很多。
陆缜笑着谦善了几句,这才问起了对方来:“不知徐兄你这些年来又做了甚么?”
“这个……”陆缜脸上顿现难堪之色:“我但是朝廷臣子,此究竟在做不得主……”
陆缜也较着怔了下,这才上前搀起对方:“徐公子免礼,还请带路入正堂,本官也好宣读陛下旨意。”直到这时,他才想到,本来本身和徐承宗早有近十年未曾会面了,本来的纨绔公子现在也已年过而立,天然不成能再像之前般幼年浮滑了。
这南都城从外头看时,给人一种古朴持重的庄严感,可真一进了城,却又能较着感遭到浓厚的炊火气,整座城池也显得格外的新鲜与多姿多彩。
直读了有一刻多钟,陆缜才把这份数千字的圣旨全数读完,在徐家一世人再度伸谢圣恩后,他便从速上前,一把将徐承宗给搀扶了起来,随后才哈腰施下礼去:“臣陆缜拜见魏国公。”从这一刻开端,对便利已是新一任的魏国公了,职位天然远在他这个兵部侍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