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有了她们四个。
她又感喟又点头，底下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秋菊渐渐沉吟着道：“少夫人的确性子和软，夫人也的确是活菩萨。畴前，夫人有多喜好少夫人，我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能够说，便是与小娘子比，也差不了甚么。”
秋菊已经沉着了些，放缓了声音，渐渐地开口道：“那秋菊就说了，如有不当之处……”
何况，她们只是出身寒微，单看丰度，与那些世家女子差不了甚么。若胡乱配个小厮，实在委曲了她们。她们从几岁始，就跟在她身边，竭心极力伺侍了一辈子，没出半点不对。民气都是肉长的，她不能不为她们考虑。
夫人虽对杨氏不对劲，但她既是公认的活菩萨，平日又教诲她们要一心向善，加上她们说得奇妙，倒并未因她们偏帮杨氏而见怪她们。
沉默半日，还是冬梅先反应过来，念了声佛，才道：“夫人待我们，天然不必说。便是……”说到这里，她如有所思地顿住了话头，其他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全都眼巴巴地望着她。
见冬梅低头不语，秋菊微叹了一声：“姐姐和mm不肯去深想，或者想到了，只是却不肯明说。秋菊一贯笨拙，虑事不如你们周祥，顾虑也没有你们多……”她又一咬牙，“你们不肯说的话，就让秋菊替你们说了罢。”
夫人要她们代替她，永久陪在阿郎身边，看着他，照顾他，伴随他。她们四个在他身边，她放心。
她仿佛感觉有些好笑：“都是自家姊妹，又这般时候了，有甚么不能说的呢？还藏着掖着、吞吞吐吐的，有甚么意义？”
既放心她们，也放心阿郎。
她尽力咽了口口水，接着又道：“便是少夫人……幸亏我们常日谨守本份，明里对少夫人恭敬有加，在夫人面前也没少帮她说话……”
秋菊望了冬梅又望春草，她二人嘴上虽说得悲观，脸上的神采，却让人看了只感觉心冷。
夫人说，她们虽名为婢子，在她内心，却也跟小娘子差未几，是将她们当孙女儿对待的。
春草推了她一把：“我们姊妹客气何为？本就是想到甚么说甚么，甚么当不当的。快些说吧。”
春夏秋冬四人，也是暗自欢乐。
春草和冬梅还没说话，夏荷抢先开了口：“瞧mm这话说的。我们四个是甚么样的人，莫非相互还不清楚？正如你所说，都这般时候了，谁还敢藏着掖着？夏荷想着，凡事皆无益敝，分歧的人，看到的天然也不一样。春草与冬梅的性子一贯悲观，遇事天然多往好的方面想。mm你一贯谨慎，天然多向敝处考虑。依夏荷看，我们不能只看到敝，本身吓本身。却也不能眼里只要益，那不成了本身骗本身了么？以是要我们四个聚在一处商讨，不就因为怕人少思虑不周，错了漏了甚么吗？利也好敝也罢，现在甚么事儿没产生，我们四个倒先乱了阵脚，闹起内哄来……”
她们如许的人，能作阿郎的房中人，真是意想不到当然也是最好的归宿，的确是再也找不到的功德儿。当了夫人的面，虽满面通红不发一语，内心却非常欢乐，私底下厚着脸皮群情了好几次。她们四个天然没私心，能一辈子不分开，本来也是她们的欲望。担忧的，只是将来的主母，能不能容人。
但她们到底是担了获咎夫人的风险的，严峻了说，夫人如故意，要治她们一个背主的罪，她们也无话可说。
也不晓得如何了，四小我都忍不住要去想，不知为何，又都有些不敢去想。
夫人又说，她一辈子，最放心不下的，除了她们四个，就是阿郎。她年纪已长，不成能守阿郎一辈子，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感觉揪心，真恰是死了都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