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令男人但等七十人与棘蒲侯柴武太子奇谋,以輂车四十乘反谷口,令人使闽越、匈奴。事觉,治之,使使召淮南王。淮南王至长安。
王后乘舒死,立徐来为王后。厥姬俱幸。两人相妒,厥姬乃恶王后徐来於太子曰:“徐来使婢蛊道杀太子母。”太子心怨徐来。徐来兄至衡山,太子与饮,以刃刺伤王后兄。王后怨怒,数毁恶太子於王。太后代弟无采,嫁弃归,与奴奸,又与客奸。太子数让无采,无采怒,不与太子通。王后闻之,即善遇无采。无采及中兄孝少失母,附王后,王后以计爱之,与共毁太子,王以故数击笞太子。元朔四年中,人有贼伤王后假母者,王疑太子令人伤之,笞太子。后王病,太子时称病不侍。孝、王后、无采恶太子:“太籽实不病,自言病,有忧色。”王大怒,欲废太子,立其弟孝。王后知王决废太子,又欲并废孝。王后有酒保,善舞,王幸之,王后欲令酒保与孝乱以汙之,欲并废兄弟而立其子广代太子。太子爽知之,念后数恶己无已时,欲与乱以止其口。王后饮,太子前为寿,因据王后股,求与王后卧。王后怒,以告王。王乃召,欲缚而笞之。太子知王常欲废己立其弟孝,乃谓王曰:“孝与王御者奸,无采与奴奸,王彊食,请上书。”即倍王去。王令人止之,莫能禁,乃自驾追捕太子。太子妄恶言,王械系太子宫中。孝日趋亲幸。王奇孝材能,乃佩之王印,号曰将军,令居外宅,多给款项,招致来宾。来宾来者,微知淮南、衡山有逆计,日夜安闲劝之。王乃使孝客江都人救赫、陈喜作輣车镞矢,刻天子玺,将相军吏印。王日夜求懦夫如周丘等,数称引吴楚反时计画,以束缚。衡山王非敢效淮南王求即天子位,畏淮南起并其国,觉得淮南已西,出兵定江淮之间而有之,望如是。
制曰:“计食长给肉日五斤,酒二斗。令故美人秀士得幸者十人从居。他可。”
太史公曰:诗之所谓“蛮夷是膺,荆舒是惩”,信哉是言也。淮南、衡山亲为骨肉,国土千里,列为诸侯,不务遵蕃臣职以承辅天子,而专挟邪僻之计,谋为畔逆,仍父子再亡国,各不终其身,为天下笑。此非独王过也,亦其俗薄,臣下渐靡使然也。夫荆楚僄勇轻悍,好反叛,乃自古记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