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花小麦正背对着三人,用心致志在灶台前繁忙,将一坛子不知甚么水倒进大锅里,又把一整块五花肉也丢了出来。
“这倒罢了。”孟郁槐应一声,不忘半真半假瞪她一眼,“只是不管如何,你也该把细些。反副本日是已来了城里,你怎地就不知去寻个大夫替你诊断诊断?你……”
两人冷静朝前行了一段路,孟郁槐便转头盯着花小麦的胳膊瞧了瞧:“对了,我倒忘了问你,你这手可有大碍?原筹算从省会返来就领你去瞧大夫,谁想竟给丢到了脚后跟,你也没嚷嚷疼,现在究竟是如何样?”
“那……”
另一口锅中一样冒着热气,站在远处看不清内里是甚么,只模糊能嗅到一股豆子的香味。
花小麦抬起胳膊在他面前晃了两晃,嘿嘿一笑:“本就没伤着筋骨,只是用得过分有些劳损罢了,我们在省会玩了两天,踏结结实放松了一回,我便已无甚感受——喏,昨儿我不是还在铺子上忙活了一天吗?如果还疼,我那里能撑得住?”
汪展瑞和谭徒弟他们乐得轻松半日,在铺子上吃完了饭,便各自归去安息。周芸儿是耐久住在稻香园里的,清算好外卖摊子,又筹措好珍味园的饭食,以后却无处可去,回身见春喜腊梅两个挤眉弄眼地对着园子里指指戳戳,低头想想,便也凑了上去。
七月里田间风景好,有很多门客大上午便携家带口地跑来赏景,孩子的欢叫声,大人的扳谈声相互交杂,动静实在不小,她却好似压根儿听不着,寻一处僻静处所,闷着头捣鼓她那些个玩意儿,躲在园子里一全部上午没露头。
“哎呀急甚么?”
“好了,早不疼了!”
陶知县在芙泽县这地界已仕进三年不足,的确到了离职的时候,这动静来得并不奇特,但思及连顺镖局与他的杰出干系,花小麦仍不免有些顾虑,脚下停了停,抬眼去看孟郁槐。
“七月二十?应是……没甚特别事,你要干吗?”孟或人唇角忍不住朝上勾了勾。
撂下这句话,她便一径奔到前头去,将孟郁槐和铁锤两个远远丢在后边儿。
“干吗?我这是为你好,帮你出主张,你还不乐意了?”
……
……
孟郁槐记得与花小麦有约,这日便将统统首要事都排开,下晌不过未时末刻便离了连顺镖局,一起快马回到火刀村。
忙忙叨叨,倏忽便是七月二十了。
“那又如何?”
“谁让你管了?不过是拉着你一块儿看个热烈罢了!你乖乖地随了我们去,过会子我便领你回家,晚餐也在我家吃,好不好?要不然,我们可不管你啦!”
农闲时,那郑牙侩手头还真存了很多良田,大喇喇倒有几十亩。孟郁槐跟着他去看了两回,终究将村庄南边的田买下三十亩,水田旱田各占一半,早早地雇定人手,预备九十月份,就将冬小麦先种一茬,来年开了春儿,再种一茬早稻。
“我理睬得,你当我真是个白痴啊?”
小铁锤会说的话未几,插不上嘴,早就闲得无聊,这会子含含混糊叫了孟郁槐一声,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用力往前指了指:“回家、回家去!”
孟郁槐笑着将怀里的铁锤往上颠了颠:“连顺镖局开了近二十年,经历的知县总有七八任,这于我们而言是常事,难不成走了一任,我们就连买卖都做不下去?我晓得你担忧些甚么,莫要瞎想,总之柯叔能办成的事,我天然也会极力做得妥妥铛铛,你尽管放心,嗯?”
孟郁槐思考一阵,缓缓点头:“这个不急,等文书送到,灰尘落定以后再来办这事也不嫌晚。我不过是想提示你一句,你也该寻个适当时候,请他夫人来稻香园里坐坐——咱家这园子能开起来,如何说也有他夫人一份功绩,现在再太小半年他们便要离了芙泽县,多多极少,我们也该有所表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