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当即会心,缓缓站起家来,谛视着潘若晨淡笑道:“虚元观乃清修之地,凡尘俗念天然须得斩断,道家虽不似佛家那般有三荤五厌,六根清净,但起码还未沦落到给公子哥儿当陪练的境地罢?”
乾虚道长望着那四人,浓眉间怒不成遏,青黑道袍被晚风拂过,猎猎翻舞,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疯颠痴狂四魔...”
李白被乾虚道长封住了穴道,浑身转动不得,唯见两侧青瓦飞速后退,西山红霞炫光迷离,身形纵横起落,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头晕目炫。心中道:“要我学那神通,不啻于痴人说梦么?”
想到本身不久后便要去云海四海,道观内那几名弟子又颇不成器,整日只知贪玩打闹,口中吵着要学得本身一身道行,去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但他们本身心魔尚未撤除,焉谈行侠?
乾虚道长淡淡道:“正所谓‘虔诚所至金石为开’,你既然执意要来拜师,那便修书一封,寄往京兆府,同你爹爹娘亲断绝干系,再三步一叩从剑门关拜到戴天山,我便收你为徒。”
本身在诗仙酒被萧长歌当众经验,也只一笑而过,将仇恨记在心中,岂料这狗主子竟当真乾虚道长的面口出大言,教他如何不气?
乾虚道长瞧在眼中,轻哼一声,暗想更加不能留这几人在道观内,便道:“恰是,此去京兆府也不过五日马程,潘施主先将叩礼行了,而后之事便也顺风顺水了。”
潘若晨见这小子到处与本身作对,心中大怒,一句“你算那根葱?”正欲脱口而出,想起本身只要眼下这关,万贯家财便唾手可得,硬生生咽了归去,道:“小兄弟所言极是,我这便修书寄往京兆府。”
乾虚道长和李白对望一眼,心知不妙,两人仓猝传堂过殿,翻墙越瓦,来在道观跟前,但见一身着道袍的年青弟子,右肩上鲜血淋漓,双目似欲喷出火来,恨恨瞪着跟前几人。
来人鲜明是一队唐兵,领头有五人,中间一匹肥膘长腿的顿时上,一高挑男人鹰眼如电高鼻尖脸,神采矍铄,头戴一顶铁质兜鍪,身穿细鳞黑铁甲,腰间别着一柄宽刃宝刀,瞧来威风凛冽。
潘若晨身宽体胖,摊在石砖上半天也起不了身,见这小子捉弄本身,立时大怒,一张肥脸贴地抬起,鼠目恨恨瞪着李白,李白见他这风趣模样,忍不住捧腹大笑。
李白转头看时,那瘦子恰是本日在诗仙酒中碰到的府尹公子潘若晨,想起他白日里放肆放肆不成一世,现在又跌得狼狈万状,心中非常解气,扬声笑道:“潘公子,你我不过一面之缘,鄙人怎敢当此大礼?”
“还请道长表示,拜入贵门为何要和爹娘断绝干系?”潘若晨故作迷惑问道。
乾虚道长冷冷一笑,霍然站起家,青色身影形同鬼怪,顷刻间便呈现在江不语跟前,抬手扇去,但闻三声清脆声响,江不语两边脸顿时高高肿起,痛得他几乎迸出泪来。
右首一人从冠帽到脸再到周身四肢,竟是从中间被一条线隔开,半边身子为血红之色,半边身子为茶青之色,瞧来奇特非常。
李白道:“那是天然,鲲鹏乘云扶海,一日万里,何其清闲?虽说佛家弟子参禅打坐,青灯木鱼亦能修得心静神凝,总少了那一分自在萧洒,我不喜好。”
而那女子如同深闺嫠妇普通,虽端倪如画,傲视生姿,但一双丹凤眼中尽是悲怆痛苦,兀自挂着泪水,但她手上一柄短剑上却沾满了鲜血,想来便是那道观弟子的了。
随即记起南华经中亦有诸多怪诞之事,但庄周只是以此为寓来阐述清闲齐物,并非怪力乱神,李白笑道:“即便当真有神仙鬼怪,也该当在南华真人脑筋中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