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碍于乾虚道长在其跟前,只得怒骂了一句:“斗怯懦贼,出言不逊,信不信潘少爷一声令下,便能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乾虚道长望着那四人,浓眉间怒不成遏,青黑道袍被晚风拂过,猎猎翻舞,怒极反笑,一字一句道:“疯颠痴狂四魔...”
随即记起南华经中亦有诸多怪诞之事,但庄周只是以此为寓来阐述清闲齐物,并非怪力乱神,李白笑道:“即便当真有神仙鬼怪,也该当在南华真人脑筋中才对。”
李白正凝神静听,见乾虚道长蓦地圆睁双目叱了一声,心中不由吓了一跳,半晌后,西面高墙的一株苍松之上,一胖若圆球的身形沿墙壁滚了下来,跌了个狗啃屎。
“道长勿怪,弟子为京兆府潘若晨,偶然冲撞仙山宝地,罪该万死,但弟子乃是慕名而来求仙问道的,道长道行高深,还请指导弟子一二。”潘若晨在这闻名天下的道长面前,浑无半点府尹公子的架子,低声下气道。
话音方落,但闻“唰唰唰”三声,潘若晨侍从从高墙以后纵身跃了出去,李白不由吃了一惊,那围墙少说也有一丈来高,这三人武功倒是高强。
来人鲜明是一队唐兵,领头有五人,中间一匹肥膘长腿的顿时上,一高挑男人鹰眼如电高鼻尖脸,神采矍铄,头戴一顶铁质兜鍪,身穿细鳞黑铁甲,腰间别着一柄宽刃宝刀,瞧来威风凛冽。
李白怔怔望着那逐步消逝在夜幕中的肥胖身影,正自入迷间,想起刚才乾虚道长说他有一本收藏好久的物什,待要相问,忽闻道观前殿传来几声怒喝,随即响起一阵乒乒乓乓的兵器撞击声,又听一人厉声惨叫,似是挂了彩。
蓦地一拉李白,两人在天井中盘腿坐下,乾虚道长庄严道:“李道友,贫道心知你有满腔抱负,但方今之世,单凭诗书礼义,窥测不到无上大道,我这里有一本收藏好久的...谁?”
乾虚道长冷冷一笑,霍然站起家,青色身影形同鬼怪,顷刻间便呈现在江不语跟前,抬手扇去,但闻三声清脆声响,江不语两边脸顿时高高肿起,痛得他几乎迸出泪来。
李白瞧得好笑,暗道剑门关离隆昌少说也有两百余里,三步一叩首,少说也要近一月,倒要看乾虚道长如何惩办这飞扬放肆的公子哥儿。
而那女子如同深闺嫠妇普通,虽端倪如画,傲视生姿,但一双丹凤眼中尽是悲怆痛苦,兀自挂着泪水,但她手上一柄短剑上却沾满了鲜血,想来便是那道观弟子的了。
乾虚道长对这少年及其赏识,这六年来更发明他身上有很多难能宝贵的品格,至于资质聪慧如何,由他出口成诗、三日背会华南经便能窥出一二来。
本身在诗仙酒被萧长歌当众经验,也只一笑而过,将仇恨记在心中,岂料这狗主子竟当真乾虚道长的面口出大言,教他如何不气?
乾虚道长瞧在眼中,轻哼一声,暗想更加不能留这几人在道观内,便道:“恰是,此去京兆府也不过五日马程,潘施主先将叩礼行了,而后之事便也顺风顺水了。”
乾虚道长当年恰是因为李白饱读诗书,精通诗理,又及其爱好老庄,便决然决然留他在道观内,但他一十六岁少年,却嗜酒如命,经常在隆昌城中喝得酩酊酣醉,意兴来时便又吟几句诗,随即醉倒在苍松之下。
长髯大汉魏鳌京和那仙颜少妇钟予纤,仓猝将潘若晨扶起,江不语见主子受辱,神采大怒,恨不得将李白扎成马蜂窝替主子分忧。
“还请道长表示,拜入贵门为何要和爹娘断绝干系?”潘若晨故作迷惑问道。
想到本身不久后便要去云海四海,道观内那几名弟子又颇不成器,整日只知贪玩打闹,口中吵着要学得本身一身道行,去行侠仗义斩妖除魔,但他们本身心魔尚未撤除,焉谈行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