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男人见这少年倔强,便欲给他来点狠的,弯刀悄悄抽出,对准李白左臂,寒光一闪,当空砍下。
鹰眼军官朗声长笑,蓦地由怀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铁制令牌,朝虚元观世人表示了一圈,道:“圣上传谕众道州县,将境内道观的羽士尽数摈除,道观也付之一炬,这‘玄铁令’乃绵州刺史张大人统统,能有假么?”
鹰眼男人怔了怔神,还未等反应过来,萧长歌嘴角轻笑,秋水剑蓦地抵在他脖颈之上,幽幽道:“王副尉,被人拿兵器抵在后颈、命不由己的滋味儿如何?”
众弟子大骇,纷繁辟易,常日里学得拳脚工夫,在这儿存亡攸关的当儿,竟忘了大半,乾虚道长怒喝道:“狂徒敢耳!”身形缥缈如云,风驰电掣冲向狂歌痛。
鹰眼男人桀桀怪笑,尖脸上神采诡异,手中弯刀朝内悄悄一靠,低声道:“小子,若想活命,便教那牛鼻子速速投降。”
那兵士顿时大怒,便要纵马从他身上跨畴昔,口中怒骂道:“小杂种,看老子不将你踩成烂泥巴。”那马驹嘶鸣一声,前足方一抬起,猛地顿在半空,随即后足一软,连人带马栽倒在地。
乾虚道长心中挂念弟子安危,见那三人瞬息间便将本身围住,恼羞成怒,看也不看,右掌上青光迷蒙,悄悄推出一掌,和疯半妖重拳当空相撞。
癫笑僧和痴人牧见状身形一顿,晓得乾虚道长道法短长,不敢硬接。趁此空地,乾虚道长清啸一声,身形在半空使了个“龙腾虎跃”,右手成爪,清光覆盖,抓向在众弟子中摆布拼杀的狂歌痛后背。
乾虚道长纵声长笑道:“想不到四川响铛铛的人物,却沦为沐猴而冠普通的人,端地叫人笑掉了大牙。”袖袍猛地横空一卷,那三人如断线纸鸢,身形倒飞,重重摔在地上。
当是时,鹰眼男人后背的虚元观房顶上,一道青影飘飘如风,在半空连踩了三步,便来在了鹰眼男人背后,手中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一个斜撩,剑光霍闪,但闻“当”一声脆响,那男人手中快速砍下的弯刀,被剑光撩到,立时一阵颤抖哭泣,中间裂缝横生,顷刻间断成了两截。
李白瞧得心神荡漾,不能自拔,原觉得习武之人不过打打杀杀,此时一见,方知本身畴前心存成见,白日里萧长歌以一柄长剑击退潘若晨虎伥,本是义举,本身还对其嗤之以鼻,心底惭愧不已。
月夜迷蒙,松林微啸。戴天山是夜早没了昔日的平和安好,被一阵厉啸马嘶声突破,刀光火把狂闪不休。李白和乾虚道长并排而立,心中惶恐莫名,不知唐兵因何会半夜来打搅虚元观清净。
疯颠痴狂四魔成名已久,乃是青城山技艺极其高强的四人,放眼四川也难逢敌手,但他们脾气古怪,人如其名。疯半妖便是那身材为红绿两色的人,癫笑僧便是那俗家打扮的和尚,起初在五台山削发,技艺学成后,返俗回川。
那鹰眼军官嘴角轻笑,见乾虚道长满脸愠怒,气得几乎连胡子也翘了起来,他一干弟子见师父受辱,也纷繁摩拳擦掌,想冲要将过来。
狂歌痛则是那披头披发,皮肤乌黑的男人,张狂猖獗,唯恐天下稳定。这几人在四川本是臭名昭著,此时却在那鹰眼将领麾下,李白脑海中蓦地闪过“兵匪勾搭”一词来。
癫笑僧在半空蓦地一变姿式,单掌竖于胸前,双腿腾空盘坐,周身仿佛镀了万道金光,灿烂夺目,将夜空照得一片金亮。
狂歌痛闷哼一声,避之不及,胸前硬生生吃了一记,身形贴地后退了数丈,被一众弟子七手八脚五花大绑,一张乌黑的脸上尽是气愤,何如胸臆中堵滞,呼吸不顺,咯了一口血痰,朝一名弟子脸上啐去,被后者一个挪身便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