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铮眼睁睁看着那白衣魔修落了地,一颗心就不由高高提起。
当然易弦当年暗害了顾夕歌,那魔头却也将计就计反算了易弦一把,混元派结健结实吃了个闷亏。更在此时被言倾三言两语点明究竟,不好回嘴亦不好否定。
顾夕歌一样半点也不忌讳,直截了当道:“你也说仙魔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如此行事你也该当了解啊,陆道友。”
答复之人的语气是轻浮且羡慕的,还带着几分不自发的鄙薄之意。这也难怪,谁让顾夕歌犯下了那等弑师叛门之事,仙道之人都幸灾乐祸地等着那人死在冲霄剑宗手上。
“如果再谈下去,他免不得要请我交还易弦,此中定会破钞颇多。我也不想放恨透了我的易弦归去,只此一点倒是共赢。”
另一名小辈弟子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仿佛从未推测此人能说出此等话来。
他每说一句话,李铮的面庞便凝重一分。这奖惩也未免太重了些,重入循环就即是舍弃宿世诸多亲缘拘束,下一世能不能开启仙窍还算两说。有很多大能者兵解转世奋力一搏,却落得个平生无知仓促而去的了局,的确不能更可悲。
蓬莱楼将大衍派诸人安排在祥鳞殿,态度不能说不恭敬。可他们一行人恰好却与住在另一边的混元派撞了个正着,倒让人思疑此种安排是决计抑或偶合。
紧跟在顾夕歌身后的就是红衣的言倾,那一对风华绝代的男女顺着台阶一步步行来,几近能让统统人屏住呼吸。在其身后更遥遥缀着好一行人,大衍派此行可算给足了蓬莱楼面子
就连面庞姣好的言倾,也不由上高低下打量了陆重光好一会。她悄悄传音给顾夕歌道:“魔尊,此人固然心机颇多咄咄逼人,这份痴情却毫不是假的。”
“哦,那易真君当年可并非如此啊。他先是勾搭我大衍派叛徒在云唐城设想暗害顾魔尊,一见事情不好就抛下云唐城诸人独自拜别,竟连本身的门徒也顾不上半点。”言倾自袖中摸出了一枚红色符咒,纤指一点就将其升到空中,笑吟吟道,“这枚乾坤挪移符但是混元派宗内独占之物毫不过售,若非练虚真君断不会分到此符,这点混元派诸位无可回嘴吧?”
随后那白衣魔修的目光却移到那私行开口的年青人身上,刀子普通锋利冰雪普通冰冷。
大衍派十二年前不但将云唐城归入囊中,更俘虏了易弦且将何悬明庇护于羽翼之下,混元派不过是一向没有由头发作罢了。此时现在陆重光若再被私交所困无所作为,他这下一任混元派掌门人也就不必当了。
可本身却不再是阿谁寒微瑟缩连宗内初试都未通过的筑基弟子,他已然成了蓬莱楼中化神真人。更模糊被门中各位副楼主看好,很有将他当作下一任宗主的意味。
不太聪明也不太蠢,那修士先是摆明态度,说本身本日如果死了便是以身殉道,由此反倒博了一个好名声。而后又用大义掐住顾夕歌把柄,让其不好回嘴罢了。这般套路顾夕歌六百年前早见很多了,实在令人烦厌。
他此言却已然承认了大衍派的职位,更悄无声气将冲霄剑宗架空出了九峦界顶级门派的范围。此等细致心机,不愧是陆重光。
他固然心中严峻,却还是不由赞叹顾夕歌好面孔好风采。六百年不见,顾夕歌还是如当年般风华绝代更增几分丽色。让他周身层层环抱的阴沉魔气一衬,那张绝艳至极的面庞却有了几分袒护不住的邪魅,好似天空中一轮夺目刺眼的赤色月轮,瑰丽而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