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被关押在营中一夜,滴水未进,第二日天刚放亮,只喂了一碗水,便被推出大营,押往潭州城。
看到夜班头消逝,程黎方才想起来,他家仿佛在驿桥镇,就在此地四周,归去看看也好,但愿他一家长幼安好。
程黎尚未反应过来,夜班头便敏捷撞开身边的兵士,一头钻进近丈深的芦苇丛,刹时了没身影。
“我看分歧适,赵大人领军在外,需求多少赋税,他必定已经算过,若不能足额筹措到位,怕对平乱军情倒霉。”一红衣官员道。
步行十里,官道两旁到处可见的人头,已经令人麻痹,鼻子的嗅觉仿佛也消逝。
一出去,便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官员坐在帐中,想来便是潭州通判赵通。
未几时,一部将骑马带了数十人赶来营门前,“湘阴知县程大人是吗?赵大人有请。”
“大人,湘阴百姓也是圣上子民,如此纵兵滥杀,圣上也不会同意!千万不成啊,请大人三思!”程黎被绑,仍不断念。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押送回潭州定罪!”
“陈大人、高大报酬何兵败,早有定论,是不明敌情和轻敌而至,跟贼寇多寡有何干系?”
“赵大人,湘阴知县程大人带到。”部将在帐别通报。
程黎到嘴边的话被噎归去,敏捷清算了思路,“初时不过是官方仇杀争斗,而潭州一再派军队过来喊打喊杀,激起民变,这才演变成如此地步。湘阴县衙无钱无粮,潭州两次派兵,何曾知会过我?”
未几时,几个差役出来,将程黎带走,径直押进州衙监狱。
查验过身份,程黎被押进城,来到在州衙门外静候,部将被引进衙门面禀。
另一人却辩驳道:“我看折半都多了。诸位大人从没出过潭州城,可知城外有甚么流言?赵大人的平乱雄师又走了多远?”
程黎心中一阵冰冷,瘫坐狱中,双眼浮泛无神,不由迷惑,“这世道,究竟如何了?”
走了靠近两刻钟,天都要黑了,才来到一座高大的营帐前,不消问就晓得是潭州通判赵通的帅营。
见对方底子不想跟本身讲理,程黎也不肯再辩,当即拱手谏道:“大人,营外挂着的人头到处可见,都是乡间百姓,于心何忍?灾黎已经逃到湘阴城,现在民气不安,满城惶惑。请大人束缚兵卒,千万不成再滥杀无辜!”
一身紫衣,端坐正中的李若谷喝退通判赵通派回的禀事部将,面上神采非常不喜。
“大人,不成再纵兵滥杀!民气易失难复,若再滥杀,湘阴会永无宁日,大人也会成为罪人!”程黎浑然不惧,拱手再谏。
望着天涯暗淡的星斗,程黎心中一阵哀思,顿时泪流满面,涕泪纵横。
被撞的兵士正要追进芦苇丛,却被带队将官叫住:“别追,一个衙役,跑就跑了,赶路要紧!”
只见对方一手提酒壶,一手抓烤肉,面前桌案上还摆着数个青花圆盘,内里装着大块烤肉、各色干果,以及新奇的桃子。
大营三十丈内,不见吊挂人头,氛围好了一些,夜班头大口喘气,只想将吸入胸肺的恶臭浊气逼出。
程黎进营本来一言不发,但目睹上官如此,顿时难掩心中气愤。
可赵通那里会让他持续说话,打搅本身的兴趣,当即挥手命人将二人带出营帐。
他将手中信函放到一边,昂首道:“赵大人在信中说,此次出城所带赋税顿时耗尽,请我等再筹措犒赏钱十五万贯,白米十万石。诸位如何看?”
见马车中只要一人,值守的兵士向上通报过后,很快便放他们上前,接管查验。
马车不能入营,程黎下了车,看着面前的兵卒,目光难掩心中仇恨。
营帐翻开,夜班头随程黎一起,踩着铺出帐外的毛毯,走进大帐。
“既然要平乱,耗损赋税也在道理当中。犒赏钱出城时给了五万贯,仅仅十天,又要十五万贯,确切有些多了。折半筹措吧,钱七万五千贯,白米五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