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恪从未与盐行的人打过交道,想要威服他们,谈何轻易。
相反的,贺休能在短短数年自海陵县令升任扬州刺史,他在扬州的人脉绝非常人所能推断。
临江宫位处江都城南十里,也是皇故里林,此前虽因隋亡而稍显式微,但跟着临江宫被赐赉了扬州多数督、楚王李恪,本来显有人迹的临江宫又渐渐地变得热烈了起来。
世家门阀靠动手中的粮食能摆布百姓,遥制朝堂,李恪如果妙手握淮南盐道,把握大半个大唐的盐用供应,难道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恪贵为亲王,食邑千户,永业田万亩,自是平生繁华,不愁吃喝用度,但李恪非是安稳之辈,他有夺嫡之心,那他便少不得要花银子的处所,正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这天下如魏征那般用银子处理不了的驴脾气毕竟还是极少,李恪若能坐拥盐行之富,行事天然便当很多。
王玄策道:“殿下奉皇命出京,自当以皇命为重,首要之事当是传见各折冲府将官,清肃军务,回禀陛下。”
更何况,百姓所食一日不成无盐,食盐一物虽小,却系天下安稳,重于泰山。
王玄策点了点头道:“贺休能走到本日,绝非偶合,殿下若能得贺休互助,半个扬州城便定了。”
大唐产盐之地很多,但名声最盛,所出最多的却只要三处,一为安邑盐池,二为盐州五原,三便是淮南盐场。
大业年间,前隋炀帝南下巡幸扬州,筑江都宫、临江宫两处,又另建归雁、回流、九里、松林、枫林、大雷、小雷、春草、九华、光汾十殿,以作南巡之用,一时引为淮南园林之胜,天下闻名。
食无盐,则力不振,身痛如肿,脚行不便,凡百姓每日所食,千万离不得食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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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扬州乃是是非极多之地,盐行、漕运、世家、州县官府,各方权势在江都城中犬牙交叉,贺休却能均衡各方,在其间如鱼得水,他的手腕也很不简朴。
李恪要收盐行动己用,靠着扬州盐行掌控大唐盐道,他便不会在盐行中大开杀戒,以免失了盐行民气,故而于李恪而言,府军唯能震慑罢了,想要真正对于盐行,还需其他手腕。
在李恪看来,盐行背后所牵涉着的,不止是贩盐所带来的巨富,另有对东南半壁乃至是大半个关中食盐用度的掌控,足以牵动朝堂,干系甚大。
世家之以是强大,之以是能摆布朝堂,除了他们门阀的百年名誉和累世相传渊源的家学外,一样离不开他们数代兼并而来的地盘。
“周鼎方非是易于之辈,殿下欲收盐行动己用,怕是有与虎谋皮之险啊。”在回临江宫的路上,王玄策同李恪并肩而行,回想着方才的事情,越想心中越有几分担忧,终究还是开口对李恪问道。
王玄策道:“殿下来淮南不过一日,地上军政要务尚未厘清,实不宜在此时令竖劲敌,殿下所图,却千万不成操之过急。”
李恪点了点头道:“天下盐用,半出淮南。本王若掌淮南盐行,便掌天下半数盐道,届时就算是那些世家子,也需让本王三分。”
李恪所言不虚,自有事理,但李恪想要掌控淮南盐道,又岂是易事。
王玄策听了李恪的话,顿时明白了李恪的企图。
李恪昂首看着王玄策,见王玄策似已有腹稿,因而接着道:“愿闻其详。”
淮南盐场每年煮海产盐百万石,所出之量占天下半数还多,李恪如果能完整掌淮南盐场,那便是节制了大半个大唐的食盐用度,到了当时,他能给大唐朝堂施加的影响便不止是大要上看起来那般简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