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船都缆了,扶吴学究上了岸,入旅店里来,都到水阁内拣一副红油桌凳。阮小二便道:“先生,休怪我三个弟兄俗,请传授上坐。”
吴用道:“却使不得。”
阮小二道:“我和传授直到你家寻你,老娘说道,出镇上打赌去了,是以同来这里寻你。且来和传授去水阁上吃三杯。”
吴用道:“小生这几年也只在晁保正庄上附近教些村塾。现在探听得他有一套繁华待取,特地来和你们商讨,我等就那半路里拦住取了,如何?”
吴用道:“恁地时,那厮门倒欢愉?”
阮小五道:“本来倒是传授。好两年未曾见面。我在桥上望你们半日了。”
本来阮家兄弟三个,只要阮小二有长幼;阮小五,阮小七都未曾婚娶。
吴用道:“最好;也要就与五郎说句话,不知在家也不在?”
晁盖道:“你好不晓事;见我管待客人在此吃酒,你便与他三五升米便了,何必直来问我们?”
吴学究自来认得,不消问人,来到石碣村中,迳投阮小二家来,来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支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
阮小二道:“实不瞒传授说,这般大鱼只除梁山泊里便有。我这石碣湖中狭小,存不这等大鱼。”
阮小七道:“如果每尝,要三五十尾也有,莫说十数个,再要多些,我兄弟们也包办得;现在便要重十斤的也可贵!”
吴用道:“北京到东京也曾行过,只不知“生辰纲”从那条路来;再烦刘兄休辞辛苦,连夜入北京路上密查启程的日期,端的从那条路上来。”
阮小七道:“既是传授这般说时,且顺情吃大,却再理睬。”
四个在阮小二家前面水亭上坐定。
阮氏三弟兄见晁盖人物轩昂,说话酒落,三个说道:“我们最爱结识豪杰,本来只在其间。本日不得吴传授相引。如何得会!”
世人见晁盖如此志诚,尽皆欢乐,个个说誓道:“梁中书在北京害民,诈得钱物,却把去东京与蔡太师庆生辰。此一等恰是不义之财。我等六人中,但有私意者,天诛地灭。神明鉴察。”六人都说誓了,烧化纸钱。
吴用道:“偌大去处,终不成官司禁捕鱼鲜?”
吴用道:“小生却不知。本来现在有能人?我那边并未曾闻说。”
那先生道:“多感。”
那三个狼餐虎食,吃了一回。
吴用把前话说了。
吴用道:“七郎只是性快!”四小我坐定了,叫酒保打一桶酒来。
吴用道:“一同和二哥去吃杯酒。”
吓得这公孙胜面如土色。
未几时,划到个去处,团团都是水,高埠上七八间草房。
吴用道:“小生自离了些间,又早二年。现在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他要办筵席,用着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是以特地来相投足下。”
六人俱从庄外入来,到得后堂分宾主坐定。
阮小七道:“小人也欲和传授吃杯酒,只是一贯未曾见面。”
毕竟抢来揪住公孙胜的倒是何人,且听下回分化。
阮小七道:“哥哥只顾坐主位。请传授坐客席。我兄弟两个便先坐了。”
阮小二笑了一声,便把船划开。
晁盖大喜,便叫庄客宰杀猪羊,安排烧纸。
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技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未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