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划到个去处,团团都是水,高埠上七八间草房。
阮小二道:“五郎来了!”
两个来到泊岸边,枯桩上缆的划子解了一支,便扶着吴用下船去了。
吴用道:“小生自离了些间,又早二年。现在在一个大财主家做门馆。他要办筵席,用着十数尾重十四五斤的金色鲤鱼,是以特地来相投足下。”
阮小二道:“豪杰们尽有,我弟兄自未曾遇着!”
吴用悄悄喜道:“这三个都成心了。我且渐渐地诱他。”
行了一日,早瞥见晁家庄。
阮小七说道:““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尽管捕鱼谋生,学得他们过一日也好!”
吴用把前话说了。
又见一个庄客飞也似来,报导:“那先生发怒,把十来个庄客都打倒了!”
阮小二道:“大块切十斤来。”
庄客道:“小人把米与他,他又不要,只要面见保正。”
阮小七道:“固然与我们只隔得百十里路程,缘分陋劣,闻名未曾相会。”
晁盖道:“必然是嫌少,你便再与他三二斗去。你说与他∶“保副本日在庄上请人吃酒,没工夫相见。””庄客去了多时,只见又来讲道:“那先生,与了他三斗米,又不肯去,自称是一清道人,不为钱米而来,只要求见保正一面。”
吴用道:“倒也相扰,多激恼你们。”
阮家三兄弟让吴用吃了几块便吃不得了。
吴用道:“小生却不睬会得。”
阮小七宰了鸡,叫阿嫂同讨的小帮子在厨下安排。
吴用道:“小生却不知。本来现在有能人?我那边并未曾闻说。”
那先生答道:“贫道覆姓公孙,单讳一个胜字,道号一清先生。贫道是蓟州人氏,自幼乡中好习枪棒,学成技艺多般,人但呼为公孙胜大郎。为因学得一家道术,善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江湖上都称贫道做入云龙。贫道久闻郓城县东溪村晁保正大名,无缘未曾拜识。今有十万贯金珠宝贝,专送与保正作进见之礼。未知义士肯纳受否?”
晁盖道:“小子胡猜,未知合先买卖否?”
阮小二道:“实不瞒传授说,这般大鱼只除梁山泊里便有。我这石碣湖中狭小,存不这等大鱼。”
晁盖道:“也是。刘兄弟只在我庄上等待。”
吴用道:“恰是此人。”
吴用道:“这三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住,日尝只捕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活动。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登时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折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罗阮小七。这三个是亲兄弟。小生昔日在那边住了数年,与他订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交友,真有义气,是个好男人,是以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未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晁盖道:“我也曾闻这阮家三弟兄的名字,只未曾相会。石碣村离这里只要百十里以下路程,何不令人请他们来商讨?”
那先生道:“只闻其名,未曾见面。”
树根头拿了一把锄头,只顾荡,早荡将开去,望湖泊里来。
小二哥道:“新宰得一头黄牛,花糕也似好肥肉!”
又劝他三个吃了两巡酒。
当晚且吃了些饭,说了半夜话。
阮小二道:“有何事?但说无妨。”
阮小二道:“我弟兄三个真实在实地没半点假!晁保正敢有件奢遮的私商买卖,故意要带挈我们?必然是烦老兄来。若还端的有这事,我三个若拾不得性命帮忙你时,残酒为誓,教我们都遭横事,恶病临身,死於非命!”
吴学究自来认得,不消问人,来到石碣村中,迳投阮小二家来,来得门前,看时,只见枯桩上缆着数支小渔船,疏篱外晒着一张破鱼网,倚山傍水,约有十数间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