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家自此无人管业。
朱武道:“我也曾闻他非常豪杰,说此人真有本领。兄弟,休去罢。”
太公道:“即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肉痛的方,叫庄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渐渐地将息。”
王进却不打下来,对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
史进令人远近请医士看治,不能痊可。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肉痛病发。”
太公道:“客长,既是肯教小顽时,使一棒,何妨?”
太公起家劝了一杯酒,说道:“师父如此高强,必是个教头;小儿有眼不识泰山。”王进笑道:“好不厮欺,俏不厮瞒。小人不姓张,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的便是。这枪棒整天抟弄。为因新任一个高太尉,原被先父打翻,今做殿帅府太尉,怀挟旧仇,要何如王进,小人分歧属他所管,和他争不得,只得母子二人逃上延安府去投托老种经略相公活动。不想来到这里,得遇长上父子二位如此对待;又蒙救了老母病疾,连日管顾,甚是不当。既然公子肯学时,小人一力奉教。只是公子学的都是花棒,只都雅,上阵无用。小人重新点拨他。”
史进一面备棺椁盛殓,请僧修设功德,追斋理七,拔太公;又请羽士建立斋醮,超度升天,整做了十数坛功德功果道场,选了谷旦良时,出丧安葬,满庄四百史家庄户都来送丧挂孝,埋殡在村西山上祖坟内了。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领!俺经了七八个驰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
李吉向前声诺道:“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邱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过来冲撞。”
王教头还是自挑了担儿,跟着马,母子二人自取关西路上去了。
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不说王出来当兵役,只说史进回到庄上,每日只是打熬力量;亦且丁壮,又没长幼,半夜半夜起来练习技艺,白日里只在庄射弓走马。
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位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边使。
自史太公身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
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方,如何?”
王进清算了担儿。备了马,母子二人相辞史太公。
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贯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王进母子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清算安息。
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
呜呼哀哉,太公殁了。
王进请娘乘了马,望延安府路途进发。
当晚世人谢酒,各自分离回家,筹办东西。
当日朱武与陈达、杨春说道:“现在我听知华阴县里出三千赏钱,召人捉我们,诚恐来时要与他厮杀。只是盗窟赋税欠少,如何不去劫掳些来,以供盗窟之用?堆积些粮食在寨里,防备官军来时,好和他打熬。”
史进道:“我也听得说有能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必定要恼人。李吉,你此后有野味时寻些来。”
王进听得,仓猝出房来见太公,见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滋扰,甚是不当。”
杨春道:“哥哥,不成小了他!那人端的了得!”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公子时,须欠都雅。”
王进谢了。话休干脆。
四小我坐定,一面把盏。
史进喝道:“李吉,张我庄内做甚么?莫不是来相脚头!”
那后生轮着棒又赶入来。
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