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少华山寨中三个头领坐定商讨。为头的神机智囊朱武,那人原是定远人氏,能使两口双刀,虽无非常本领。却精通阵法,广有策画;第二个豪杰,姓陈,名达,原是邺城人氏,使一条出白点钢枪;第三个豪杰,姓杨,名春,蒲州解良县人氏,使一口大杆刀。
史进叫庄客挑了担儿,亲送十里之程,心中难舍。
自此,史学习整流派墙垣,安排庄院,设立几处梆子,拴束衣甲,整频刀马,防贼寇,不在话下。
太公大喜,教那后生穿了衣裳,一同来后堂坐下;叫庄客杀一个羊,安排了酒食果品之类,就请王进的母亲一同赴席。
王进请娘乘了马,望延安府路途进发。
史进道:“我也听得说有能人。不想那厮们如此大弄。必定要恼人。李吉,你此后有野味时寻些来。”
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
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位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八九岁,拿条棒在那边使。
白花蛇杨春道:“不要华阴县去;只去蒲城县,万无一失。”
史进十八般技艺:矛,锤,弓,弩,铳,鞭,简,剑,链,挝斧,钺并戈,戟,牌,棒与枪,扒,一一学得精熟。
自史太公身后,又早过了三四个月日。
王进回身把棒望空位里劈将下来。
不觉荏苒工夫,早过半年之上。
王进清算了担儿。备了马,母子二人相辞史太公。
王进却不打下来,对棒一掣,却望后生怀里直搠将来,只一缴。
时当六月中旬,夏天正热,那一日,史进无可消遣,提个交床坐在打麦场柳阴树下乘凉。劈面松林透过风来,史进喝采道:“好冷风!”
王进谢了。话休干脆。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肉痛病发。”
史进道:“胡说!偌大一个少华山,恁地广漠,不信没有个獐儿,兔儿?”
李吉答道:“小人怎敢?一贯没有野味,以此不敢来。”
自当日为始,吃了酒食,留住王教头母子二人在庄上。
王进只是笑,不肯脱手。
那后生道:“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
那后生见棒劈来,用棒来隔。
朱武、杨春再三谏劝。
史进那边肯放,说道:“师父只在其间过了。小弟奉侍你母子二人以终天年,多少是好。”
当日朱武与陈达、杨春说道:“现在我听知华阴县里出三千赏钱,召人捉我们,诚恐来时要与他厮杀。只是盗窟赋税欠少,如何不去劫掳些来,以供盗窟之用?堆积些粮食在寨里,防备官军来时,好和他打熬。”
李吉向前声诺道:“大郎,小人要寻庄上矮邱乙郎吃碗酒,因见大郎在此乘凉,不敢过来冲撞。”
四小我坐定,一面把盏。
王进母子二人谢了庄客,掩上房门,清算安息。
自此,王进母子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七日。
太公自回内里去了。
史进喝道:“李吉,张我庄内做甚么?莫不是来相脚头!”
史进跳起家来,转过树背后,打一看时,认得是猎户李吉。
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
世人道:“我等村农只靠大郎做主,梆子响时,谁敢不来。”
朱武道:“我也曾闻他非常豪杰,说此人真有本领。兄弟,休去罢。”
王进见他学得精熟了,自思在此虽好,只是不了;一日,想起来,相辞要上延安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