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不到杀气,那些眼睛的仆人也越来越大胆,渐渐地往外蹭。
“拍马屁!”
入了夜,灵堂内白幡飘飞,香烛袅袅。堂外,专门请了这临海郡内金光寺的高僧来为亡者诵经超度。孝子孝媳皆是跪在灵堂以外,一边烧纸,一边哭灵,反倒更加显得这灵堂静得令人发怵。
“这女人夜探徐府,看来还果然与徐府之人熟悉。但是不走正门,偏生在深夜这般掩人耳目的出来,只怕这干系见不得人,莫不是出来私会恋人去了?”这两人不是别人,恰是白日时,那两个素衣青年,开口调侃地天然是那师兄阿懋了。只是他的话语间纯属打趣,倒是没有甚么歹意就是了。
月光从窗外筛进,光晕处似有藐小的灰尘在飞舞。已是入秋,可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却跟着月光从窗外飞了出去,然后在暗处凝集成型,那是个女人,一袭色彩素净的橘红衣裙,黑金色的眼瞳流光溢彩,流萤难以比肩,额间墨莲印被闪动的烛火映得平增了两分奥秘莫测。
一只乌黑的大鸟在林间安步当车,翠蓝色的眼瞳懒洋洋地半垂着,被瞬膜讳饰了一半,不时侧过脑袋,用那长长的,朱红色的喙梳理着颈侧的羽毛,很有几分闲庭信步的味道。鸟儿背上横坐着一个女子,着一身紫,半垂着头,一头青丝用银链子缠成发辫束在头顶,链子两端垂下的银叶子悄悄闲逛在耳边,略略讳饰了眉眼。她双手交合放在唇边,手指矫捷敲动,不时变更姿式,竟是不以任何乐器,单凭双手便造出这百鸟争鸣之相!
女人天然就是闻歌无疑了,晓得徐捕头阳寿已尽,以是她特地回光临海郡,来送了一回故交。固然来迟了一步,徐捕头的灵魂怕是早已随鬼差去往三途河边了,但闻歌本就是个萧洒的性子,说完了该说的话,便是扭身,又化为流萤,从窗户处遁去。
“真是个怯懦鬼!”紫衣女子天然就是闻歌了,笑盈盈说完这一句,她慢吞吞地站直身子,她本就身材高挑,上身的绛紫色短衣刚至腰上,下身的蓝紫色罗裙只到小腿,脚蹬麂皮小靴,中间那一截不盈一握的蜜色腰肢以各色丝绦圈圈环绕,透出多少利落的异域风情。
“你倒是可贵的竟体贴起了闲事。”师弟轻笑,语带调侃。
只是那小家伙逃得利索,却没有瞅见一缕红线自女子指间急弹而出,悄无声气地缠上他头顶的朱果,即便遁土而逃,那红线却像是能够无穷延长,牵住他的踪迹,让他无所遁形。
“但是,我爹让我们历练,可不是平白闲逛的,我们另有任务在身呢!”师兄倒是不如何乐意。
师弟闻言默了一刻,才幽幽道,“若此事也是关乎我呢?”抬开端,见师兄一瞬不瞬拧眉看着他,他浅浅勾唇道,“说来你能够不信,她……好似从我梦里走来。我在梦里见过她,无数次……”
就在这时,那百鸟争鸣戛但是止,鸟背上的紫衣女子像是化为了一只蝶,轻飘飘地往树林的某一处窜去。黑中带金,非常斑斓的眸子刚好对上树干后一双因错愕而刹时瞠大的眸子子,不怀美意地抿嘴一笑,“小参娃,这么贪玩儿,就不怕被人抓了熬汤喝?”
可徐府外,却有两道隐于暗处的身影抬眼望着那串流萤从徐府内飞出,划过夜空,一瞬闪亮。
师兄敛下眸子,沉吟,半晌后,才让步似的感喟道,“好吧!就依你一回。可我们有言在先,跟上几日,如果她于你的事没有半点儿用处,我们就不成再在她身上华侈时候。”
。她攒了攒眉心,垂下了那双瞳色是独特的黑中带金的双眸,如有所思地转动了一下腕上一只雕工精美的银镯,而后迈开步子,不紧不慢地朝着红线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