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翻幔海威先壮,帆指平壤气已吞。
攘攘不兼顾梦,营营好乱情怀。相看意气如兰蕙,聚散总安排。
两人意气相合,抵掌而谈者三日。懋功因决意要到瓦岗,看翟让动静,叔宝只得厚赠资斧,写书答复了单雄信。另写一札,托雄信寄予魏玄成。杯酒话别,两个相期,不拘何人,择有真主,相互相荐,共建功名,叔宝执手依依,相送一程而别,单独返来。行未几路,只听得林子里发一声喊,跑出一队小厮来,也有十七八岁的,也有十五六岁的,也有十二三岁的,约有三四十个。前面又赶出一个小厮,年纪只要十余岁,下身穿一条破布裤,赤着上身,捏着两个拳头,圆睁一双怪眼,来打这干小厮。这干小厮见他来,一齐把石块打去,但是奇特,只见他浑身虬筋挺露,石块打着,都倒激了转来。叔宝悄悄点头道:“这便是徐懋功所说的了。”
雄信骑着高头骏马,跟着四五个伴当返来,见建德在门外,忙跳上马来问道:“此位何人?”建德答道:“这是同亲敝友孙安祖。”雄信见说,便与建德邀入草堂。安祖对雄信纳头拜下去道:“孙安祖粗暴逃亡之徒,久慕员外大名,如雷贯耳,本日一见,实慰平生。”雄信道:“承兄帮衬,足见美意。”雄信便叮咛部下摆饭。建德问安祖道:“刚才老弟说有一名齐朋友,晓得我在这里,是阿谁齐朋友?”安祖道:“弟去岁在河南,偶于肆中喝酒,遇见一个姓齐的,号叫国远,做人也豪放风趣,提及江湖上这些豪杰,他极称单员外疏财仗义,故此晓得,弟方始寻来。”雄信道:“齐国远现在在那边着脚?”安祖道:“他现在往秦中去寻甚么李玄邃。提及来,他相知甚多,想必也要做些奇迹起来。”雄信叹道:“当代路如此,这几个朋友,料不能忍耐,都想出头了。”斯须酒菜伏贴,三人退席坐定。建德道:“老弟两年在那边浪游?克日外边如何风景?”安祖道:“兄住在这里,不知其细;外边不成个天下了。弟与兄别后,自燕至楚,自楚至齐,四方百姓,被朝廷弄得妻不见夫,父不见子,人离财散,痛恨入骨,巴不能够为盗,苟延性命。自今各处都有人占有,也有散而复聚的,也有聚而复散的,老是见利忘义,酒色之徒;若得似二位兄长如许智勇兼全的出来,倡义领众,四方之人,天然闻风呼应。”建德见说,把眼只顾看单雄信,总不则声。雄信道:“宇宙甚广,豪杰尽多,我们两个算得甚么?但天生此七尺之躯,天然要轰轰烈烈,做他一场,成与不成命也,所争者,乃大家出处迟速之间。”孙安祖道:“若二位兄长肯救民于水火,出去谋为一番,弟现有千余人,屯扎在高鸡泊,专望驾临脱手。”建德道:“准千人亦有限,只是做得来便好;尚然弄得王不成王,寇不成寇,反不如不出去的高了。”雄信道:“好山好水,原非你我意中结局,事之成败,难以逆料,窦兄如欲行动,趁弟在家,未曾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