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愿暂思居者逸,勿使时称作者劳。
祭酒身为八风舞,堪叹五经扫地尽。
敬从败兴来至此,称觞献寿乐钧天。
慢说诗才推沈宋,还凭女史定凹凸。
且说中宗为韦后辈所玩弄,心志勾引,又有那些俳优之徒,诌佞之臣,趋承陪奉,是以全不留意国政,惟日以嬉游宴乐为事。光阴荏苒,不觉腊尽春回,又是景龙四年正月,京师民风,每逢上元灯夕,灯事极盛,六街三市,花团锦簇,大师小户,都张灯结彩,游人来往如织,金鼓喧阗,歌乐鼎沸,彻夜达旦,金吾不由。曾有《念奴娇》一词为证:
皇家贵主好神仙,别业初开云汉边。
煌煌火树,正金吾弛禁,漏声休促。月照六街人似蚁,多少紫骝雕毂。红袖妖姬,双双来云,娇冶浑如玉。坠钗欲觅,见人羞避银烛。
鹿鸣蟋蟀抗声歌,还亏司业能持正。
人亦有言,男人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盖以男人之有德者,或兼有才,而女子之有才者,一定有德也。固然如此说,有才女子,岂反不如愚妇人?周之邑姜序于十乱,唯其才也。才何必为女子累,特患恃才妄作,令人叹为有才无德,为可惜耳。夫男人而才胜于德,犹不敷称,乃若身为女子,秽德彰闻,虽夙具美才,创为佳话,传作嘉话,总无足取。故有才之女,而能不自炫其才,是即德也;然女子之炫才,皆男人纵之之故,纵之使炫才,便如纵之使炫色矣。此在士庶之家且不成;况皇家嫔御,宜何如尊敬,岂可轻炫其才,乃至亵士林而渎国体乎?无法唐朝宫禁不严,朝臣俱得见后妃公主,侍宴赋诗,恬不为怪,又何有于嫔御之流?甚或寺人宫妾与俳优侏儒,杂聚调笑,大言浪语,不忌至尊,殊堪嗤笑。
任他宫女从人去,博得君王漂亮名。
法驾乘春转,神池像汉回。双星遗旧石,孤月隐残灰。
玳梁翻贺燕,金埒倚长虹。箫奏秦台里,书开鲁壁中。
欺夫婆子怕婆夫,笑骂由人我自吾。
但见回顾低呼,上元佳胜,只要今宵独。一派歌乐那边起?笑语徐归华屋。斗转参横,暗尘随马,醉唱升平曲。返来倦倚,锦衾帐里芬馥。
玩沈、宋二诗,工力悉敌。但沈诗落句辞气已竭,宋作犹蓦地健举,故去此取彼。
词曰: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无已太康,职思其居。好乐无荒,良士瞿瞿。蟋蟀在堂,岁聿其逝。今我不乐,日月其迈。无已太康,职思其外。好乐无荒,良士蹶蹶。蟋蟀在堂,役居其休。今我不乐,日月其滔。无已太康,职思其忧。好乐无荒,良士休休。
时安乐公主乘间,请昆明池为私沼。中宗曰:“先帝未有以与人者。”公主不悦,遂开凿一池,名曰定昆池,其意欲赛过昆明池,故取名定昆,言可与昆明对抗之也。司农卿赵履温为之缮治,不知他破钞了多少民财,劳动了多少民力,方得凿成这一池。又于池上起建楼台,极其巨丽。中宗闻池已胜利,即率后妃及内侍俳优杂技人等,前来游幸。公主张筵设席,款留御驾;从驾诸臣,亦俱赐宴。中宗观览此池,公然宏阔壮观,胜似昆明,心中甚喜,传命诸臣,就筵席上各赋一诗,以夸美之。诸臣领命,方欲构思,只见黄门侍郎李日知离席而起,直趋御前启奏道:“臣奉诏赋诗,未及成篇,先有俚言二句,敢即奏呈。”遂大声朗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