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珂在朝臣面前力夸晋王勤恳、宁王聪明,私底下也让谢家和霍家多关照他们,乃至本来冷静无闻的两位亲王,获得空前存眷。
仲冬末,夜静更深,吼怒暴风渗入至东宫各角落。宋鸣珂放下书册,挪步支起窗格,让清冽寒意散去房内炭火气味。
宋鸣珂坐上腰辇, 眼角余光瞥见他的震悚与惊奇,蓦地记起一事。
元礼长眉暗挑,嘴唇张合,并未多问。
“陛下是碰到了犯难之事?臣痴顽,未能为君分忧,但若陛下信得过,无妨将心中忧思开释出来。”
传闻龙体不佳,一贯不露悲喜的元礼,较着透露严峻与忧愁。
暮年先帝身材安康时,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总会择机而行,近几年得病,兴趣大减,是以整整三年未再停止。
“为何?”
那人身穿蟒袍,头戴紫金冠,正值丁壮,蓄短须,长眉墨画,凤眸生威,气度轩昂,竟是镇守在东海之滨的安王宋博衍!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久未散心的皇族呼应天子号令,在禁军护送下,前去保翠山行宫,停止动期二十四日的春蒐。
宋鸣珂一想起他那双兽眼,顿时磨牙吮血,明显置身于炎夏,却有种冰冷感直透心窝。
工夫荏苒,夏去秋来,秋尽冬临,霜雪覆盖都城。
…………
马车旁的两人同时伸手,意欲搀扶。
两名少年对望一眼,各自蹙眉,均不放手,莫名予人针锋相对的错觉。
“跪——”
天子重疾难愈,太子身中奇毒,定王虎视眈眈……宋鸣珂愁得直抓头发。
暗香与蜜味弥散于半空,教民气旷神怡。
宋鸣珂差点没忍住哈欠,摆手命世人平身。
宋鸣珂没出处记起,客岁第一场雪后,她曾在霍家暖阁内,与霍睿言对坐点茶。
她踌躇了极短一刹时,干脆落落风雅地搭上两人的手掌。
她清楚记得,宿世宋显扬即位后,安王摄政,经心帮手,撤除开初雪灾害事连连,朝局大抵安稳;三年后,宋显扬亲政,安王返回藩地,无任何僭越之行;在太后病逝后,他还接宋鸣珂到藩地小住数月,待她庇护备至。
温水泡开后,被蜜腌渍了两个季度的梅花蕾一一绽放,煞是都雅。
此生, 他……似未娶妻纳妾?上辈子的贪声逐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