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顿了顿,又道:“玉淑楼那边……”
宫女脆声应道:“是!”
皇后微浅笑着叫人把她扶起来,“你怀着身子,不消这般多礼。”
襄婕妤倚在榻上,身边的宫女谨慎翼翼地把凤仙花汁染在她的指甲上,再细细包好。她漫不经心肠问:“都安插好了?”
除夕前一日,皇后俄然提及庆丰帝要把怀着身孕的罗秀士从乐籍中赦出,并入良籍的事。罗秀士一听,冲动非常,尽是感激高兴,福□道:“妾身谢过贤人皇后大恩!”
这么想着,内心对父母兄长的感激思念就更深了一层。
林云熙心头微微一叹,若非她有强势的娘家,就算不似罗秀士这么难过,想来也和那些低位的嫔妃一样,只能看人神采谨慎谨慎,哪能像现在这么安闲呢?
上面垂手站立的暗卫声音平平无波,“钉子传出来的动静,不会有错。”
暗卫点头应是,“那徽容夫人那边?”
立即有保护内侍闻声而来,跳入水中救人。
襄婕妤点点头,“转头你传出话去,把他们一家接到庄子里。”顿一顿,“只要他咬死了,我还能够送他弟弟进私塾,给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遇。但如果没做到……”眸色一冷,“就别怪我不客气!”
因太液池边时长都有保护戍守,四周侍弄花草和洒扫的宫人也很多,青菱喊得又快,钱顺容没多久就被救上来了。
她那日是应沈美人的聘请去福阳宫小聚,这才走了和常日里不一样的路,没想到在桥上被一个眼熟的内侍推下水,小命都去了半条。
众妃面面相觑,罗秀士入了良籍,便是平头百姓,与普通宫女相差无几,却和畴前舞姬的身份一个天一个地。
庆丰帝一怔,用力将手边的杯子掷到地上,“哐啷”碎裂,“又是她!”声音冷酷中带了三分杀意,内心滋味莫名。
庆丰帝心头似有甚么哽住了,三个月,本来她只要三个月的笀命了。他还想问那日到底是谁把她放出来的,问问究竟是甚么药有没有回旋的余地,问问她过得好不好。
襄婕妤唇角微微勾起,“你主子我可没那么大的本领!”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嘴里根抹了蜜似的,贯会说些浑话!”
看来这几年他对她过分容忍了,竟纵得她甚么事都干做!当真觉得她不晓得当初那些事儿么?不过是看在那一点微薄的情分上,这些年她又还算得体,他才懒得管罢了。
庆丰帝嘲笑一声,她真觉得本身不会把她如何样么?若不是对她当初失子另有一分惭愧,他那里能容她活到现在?竟然还不循分!
而罗秀士入了良籍,莫非她是舞姬出身的事便能够一笔带过么?别搞笑了!!哪怕罗秀士这一胎是个皇子,除非他是独一的皇子,不然庆丰帝绝对不会让曾经的舞姬之子担当大统。
世上哪有这么偶合的事?!如何恰好都是在她出门的时候碰上?!若说没有人在背后拆台,她是死都不信的!
“那主子是……”
殿中一片沉寂,唯有他一下一下瞧着桌子的“笃笃”声。
庆丰帝淡淡打断,“朕说过,玉淑楼的事不消再来报了。”
她身边的几个宝林夫君打趣道:“不管是男是女,都要叫皇后娘娘一声母后呢!娘娘为罗mm思虑全面,mm天然要教孩子好好孝敬娘娘。”
却不能让她超出那条底线去!
到当时她就是百口莫辩,一个无德的名头压下来,即便是庆丰帝也不会再宠嬖一个赋性凉薄冷酷无私的人。
宫女明显是襄婕妤的亲信,看看襄婕妤的神采,又问道:“奴婢只是奇特,您为甚么要挑这个时候对于钱顺容?”
龙椅上年青的帝王扣动手在桌子上一下一下地敲着,神情冷酷,“她真是如许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