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了九皇子,李后便要撤除梁澄,邙山秋狩,白虎攻击,便是她的手笔,过后嫁祸给二皇子,便是一箭双雕,只是梁澄命大,竟没死成,而她安排在梁澄身边的人也都折了出来。
“不……未曾……”
竟是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明元帝一惊,表示停轿,刚步下御辇,一片雪花就落入他的掌心,他望向远处,纷繁雪片,似杨花飘絮,散入人间。
雪越下越大,地上很快便铺上一层薄薄的红色,梁澄此时身心镇静,见白梅在雪中愈发冰清玉洁,不由便走出禅室,撑着把油纸伞,来到梅林当中。
梁澄微怔,然后欣然一笑,道一声“打搅了”,还未伸手,院门便无风自开,但见那日在月下梅林中偶遇的和尚,一身月白,神情闲远,盘膝坐于一株红梅树下,安闲操琴,白的雪,红的梅,飘飘洒洒,不似尘凡中人。
她急着要一个普通的儿子来稳固职位,固然梁澄甫一出世,就被封为太子,但是他的身材始终是李后心头一道不除不快的块垒,是以,身子还未保养好,就又怀上一胎,这回倒是个女婴。
梁济面色沉寂,不似九岁孩童,声音倒还是稚气满满:“母后无需烦忧,父皇春秋鼎盛,心机难测,而皇兄们却都大了,父皇应是另有筹算。”
李后一惊,眼里闪太重重考虑,命宫女退下,转头对梁济说:“明日去你哥哥那,为母后给他捎上一些衣物,另有念珠一串,母后不便出宫,你替我好好问问他,可有甚么短的缺的,唉,现在你哥哥这个家是非出了不成,今后只怕很难见到。”
帝心无常,在这吃人的后宫,最大的依仗毫不是帝王的宠嬖,而是有个强势的娘家,只要如此,才气常保尊荣。
“吾儿聪明,是母后过用心急,”李后慈爱地拂过梁济头上的抹额,眼里竟是对劲之色,这是她李家的血脉,绝非庸碌之辈!
梁济今岁九龄,恰是跳脱的年纪,却不测的心智早熟,行事沉稳安闲,有条有理,进退得宜,只要在梁澄面前,才常常表示出孩童该有的贪玩疏懒,偶尔还会做些恶作剧,但每回只要撒撒娇,梁澄便拿他没法。
这是不是说……当代,他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
话音刚落,便觉鼻尖一凉,安喜平在他面前蓦地将眼睛瞪得溜圆,欣喜若狂地看着梁澄的鼻尖,叫道:“殿下,是雪!”
独一的安抚,大抵就是明元帝只查到蒋家身上,可惜蒋家本来就是明元帝拿来制衡李家的,因而这事就被明元帝压下,蒋德妃被罚禁闭一年,蒋家几个掉队后辈,被贬被谪,然后又空出的官职安排给本身的亲信。
念及此处,李后便觉心口沉闷,她不由对梁洸道:“眼下,你父皇并未下诏剥除你哥哥太子之位,只是若这几日当真天降大雪,便是佛祖应验,陛下为了皇家颜面,决计不敢叫太子出尔反尔,违背佛祖,到时只怕会颁诏赐号,下旨太子削发,以后会不会再封太子,又会不会封你为太子,实在是未知之数。”
此人与那日看来,似有一丝分歧,通身的清冷高华一如那日花中初瞥,现在却多了几分萧洒恣肆。
李后眼里闪过一丝讨厌,到底没有表示出来,但是转念一想,让九皇子与梁澄保持兄弟之情,到底百利而无一害,将来她的皇儿即位为帝,万一又出了甚么天灾,梁澄或可助力一二,因而她柔声道:“你娘舅明日便要抵京,到时让他带你一起去。”
是以她瞒下梁澄身材的题目,措置了当天统统打仗过的宫女产婆。
俄然,不远处一声惊叫鼓噪传来,明元帝眉头一皱,就听到一声声“下雪了,下雪了”。
“这是冷凝香,新制成的,既可熏香,亦能生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