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澄尤觉刚才所言,尚不能表现上师气度一二,他自幼喜研佛理,一念曾与虚我大师于九华巅对禅,他曾一阅当日注本,深深佩服于上师的大聪明,对他早已倾慕神驰已久,目前得见,有幸坐而论琴谈佛,还得上师赠号送香,哪能不心潮荡漾,飘飘然似登顶踏云,熏陶陶若少年慕艾。
梁澄用圣旨敲了下安喜平的脑袋,发笑道:“好,就赐你汤圆儿如何?”
梁澄也不知本身在粉饰甚么,他将小瓷瓶握进掌中,收进袖里,看向别处,顾摆布而言他,“没甚么,在想明日这处只怕不得安好。”
说毕便昂首笑嘻嘻地看着梁澄,“请国师大报酬小子赐号。”
安喜平幽幽怨怨地盯着梁澄对着一念禅师赞不容舌,一句话不说。
“是,”安喜双手合十躬身道:“见过国师大人。”
梁澄嘴角不由上翘,“恰是,上师在无相居清修,和我们只隔了半片梅林。上师不但佛法高深,武功高强,内力更是深不成测,于香道琴道亦是成就不凡,姿容英奇,气韵优容,宝相寂静却又温润详确,哪日你见了他,便知何为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人间竟有如此神仙人物!”
梁澄大抵也发觉本身有些失态,便止住了话头,将小瓷瓶递给安喜平,清咳一声,道:“天气不早了,你为我涂上,早些安息罢。”
归去后,梁澄挥退安喜平,沐浴过后,便拿出一念送给他的冷凝香,这是一个碧青色的小瓷瓶,梁澄拔开瓶塞,鼻尖飘来淡淡的香气,竟与一念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既有檀木的宁心静气,又有冷梅的清幽深远,平淡而弥久,沉寂却埋没波涌,梁澄内心忽地闪过一个动机,这婢女是不是就是用那夜的满地落梅制成的……
香露在掌心焐热后,便往梁澄额上磕出的伤口按住,悄悄摩擦,梁澄靠在塌上,仰着脖颈,暴露一段莹白美好的线条,双眼阖上,暴露一抹舒畅的笑意。
佛曰民气三毒贪嗔痴,他尚不知本身心中,已然滋孽一毒,生了痴,着了相……
“殿下……殿下!”
因着这层原因,梁澄对着冲觉,不免多了几分重视。
而梁澄竟没有一丝不适,涓滴没发觉本身被人换了位置,持续酣然甜睡。
为了以防万一,梁澄还让流云飞月事无巨靡地查了二人的过往,冲明是寺院茵资质不错而收养的孤儿,而冲觉倒是五岁那年才入的寺。
安喜平俄然福诚意灵,扫了眼梁澄的宽袖,道:“殿下袖里是不是藏了更好的药膏?”
“……”安喜平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家殿下,他还是第一次见殿下这般推许一小我,溢美之词,滚滚不断,议论对方的时候,整张脸都放光了。
红梅新雪,白衣和尚,拈花一笑,六条约寂……
“这如何行,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安喜平公然被转移了话题,只是眼尾却瞥了眼梁澄的袖子,内心嘀咕自家殿下消逝了半天,返来后却又魂不守舍,时不时痴笑一声,脸上闪过别扭绯红,看着竟似春情萌动……呸!他在想甚么!
固然一念禅师的确蜚声天下,但是安喜平还是感觉本身有小情感了……
“殿下你如何了?”安喜平猜疑,“对着一个瓶子发了好久的呆,我叫了您好久呢。”
不知不觉,脑中不由闪现一幕画面。
第二日,宫里便来了宣旨的人,梁澄接过圣旨,比及安喜平将人送走后,对着一脸欢乐的安喜平道:“此后可不能再叫我殿下了。”
“这是一念上师亲制的香露,祛疤生肌,孤想尝尝。”言罢就不由咬了咬唇内肉,他竟然自称“孤”,听着就像在粉饰本身的心虚似的。
安喜平白圆的脸一皱,哭丧道:“还不如喜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