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晓得你二人还活着。”少顷,她冷冷道,“平白不见了两个宫人,哪有那么巧的事。”说罢,她的目光落在公子的脸上,唇角弯了弯,“只是未曾想到,竟是长公主的儿子来把你救了。”
闻得此言,我心中一哂。方才还想着如何编些出处,将前后之事圆一圆。现在看来,太子妃倒是早已有了主张。再看向公子和沈冲,他们皆面色安静,并无讶色。
皇后盯着她,看一会, 神采变得不成置信。
他看着皇后,面色沉沉,似强压着肝火,道:“中宫多言无益,圣上有令,只要中宫回宫自首,仍有转圜余地。”
那些都是慎思宫中的乱兵,有宫卫,也有北军,气势汹汹地包抄上来。
看着架式,只怕就算要逃到暗渠里也已经来不及。不晓得沈冲和范景道到底在干甚么,竟然还没有来……我有些悔怨,当初应抢先亲身去将这事办一办才对。
方才阿谁引皇厥后的内侍仓促跑过来,神采错愕:“太子妃,那些军士来了,说是要拿皇后!”
“我乃通直散骑侍郎桓皙,奉圣命为皇太孙及太子妃护驾!”
“想不到中宫竟是单独前来。”不等皇后开口,太子妃持续道,“妾觉得中宫为平原王运营至此,定然不会弃之不顾。”
说罢,他端方地伏拜在地。
太子妃叹口气:“那夜妾与皇太孙趁宫室起火,换上宫人的衣服趁乱逃出,藏身于四周烧毁宫室当中,无水无食,原觉得就算不会被人寻到,也要绝命于此。幸而沈冼马、桓侍郎及赵府尹本日来到,不然后事如何,几近难以作想。”说罢,她低头拭了拭眼角。
二人走到假山前, 蓦地看到走出来的太子妃,皆吃了一惊, 愣住脚步。
“转圜?”皇后冷哼,却看向太子妃,“我说了很多,你还不明白么?你我皆身不由己,何必难堪?”说罢,她上前一步,满面期盼:“当初杀江夏郡公我本是不肯,可父兄强压,我亦没法,你……”
太子妃仇恨地看着她,张着嘴哽咽,已是泪流满面。
我愣了愣。
“中宫何必错愕。”太子妃声音安静,“妾在中宫心中,早已是个死人。”
我心底暗道不好。
“是你?”她低低问。
“我乃太子妃谢氏,”她寂然道,昂着头,声音缓缓,“皇太孙驾临至此,尔等还不速速跪下。”
听得此言,那些军士皆暴露惊奇之色。
皇后看着她,面色垂垂灰败,却败坏下来,似得了摆脱。
这时,远处传来号令的声音。
那是两小我, 一个是内侍,虽也穿戴侍卫的衣袍, 但看上去粉面阴柔, 实在不太像;而另一人则是宫人打扮,只是那保养光亮的面庞上盛气不在,恰是皇后。
“太子妃不若问问桓公子,长公主打的是甚么主张?你觉得她和淮阴侯,另有那慈眉善目标太后,真会让皇太孙安安稳稳继位?”皇后说着,声音愈发高而冲动,“他们都想着让庞氏和谢氏争斗以渔利此中,我不过是狠下心来先行一步!可惜彼苍不仁,终还是不成放过我!”
皇后睁大眼睛,半晌,低头看向胸前。
皇后却忽而收回衰弱的笑声,磔磔瘆人。
那些慎思宫中的军士,就算没有见过太子妃和皇太孙或者公子,也不会不晓得赵绾。见得如此,皆暴露骇怪之色。
赵绾带来钻暗渠的军士足有三百,源源不竭地从暗渠里出来,将太子妃和皇太孙护在中间。
太子妃皱眉:“你何意?”
公子面无神采,道:“臣食君之禄,自当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