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了瞥他身后一脸得志的阿香，内心叹了口气。
“如此，寻得了未曾？”虞公子转向张郅，问道。
我本想跟张郅持续撒泼将他磨走，没想到这虞公子横插一脚来，倒是让我有些错愕。
张郅“哼”一声，道：“焉知你不是将私盐化到了海水里。”
郭维猜疑地看我一眼, 跟着老钱仓促走开。
老钱本不是个非常大胆的人，见得这架式，已然说不出话来。阿泰则一脸愤怒，瞪着那些人，却被郭维挡在了身后。
可惜贩私盐也是要讲端方的，他几次拿了货拖着不给钱，这买卖也就再也没得做了，这假装成灶台的地窖也就再也没用过。
此事，我倒是晓得。这是老钱奉告我的。万安馆前任仆人的那败家子，当年为了还债，也打起了私盐的主张，藏货的处所就是这灶台。
张郅不睬他，只让府兵将那马车上的几只桶细搜。府兵们领命，推开郭维几人，上前去翻马车上的木桶都翻开，把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
我愣了愣，不由地从小莺肩上抬眼瞥去，却见一人正从院外快步走出去，神采沉沉。
侯钜本身就是个监守自肥的人，常日里伙同这张郅等人暗里里倒卖盐产也不知捞了多少。这些匹夫，现在担忧那司盐校尉来者不善，就想临时做点门面工夫粉饰粉饰，找个替死鬼挡箭。而好巧不巧，他们看上了万安馆。
张郅面色沉沉，正待说话，我俄然以袖掩面，侧过甚去凄然道：“妾好生命苦……想当年，妾父母双亡，夫君放手，无依无靠，本想在这海盐县寻个安身之处，谁想，竟又是不容于人……妾孤苦无依，常日亦遵纪守法，征税出捐，从无牢骚……”
张郅没答话，正待再看，一个府吏仓促走来，脸上有些镇静之色：“县尉，那庖房院子里有一驾马车，恰是那送鱼的！”
话未说完，张郅挥手打断：“罢了！县府中接到密报，你这馆中藏有私盐，县长特令我过来搜索。馆中统统人等都听好了！府兵盘问之时，不得随便走动，不然莫怪我等不客气！”
“张县尉。”我神采骇怪，“这是如何回事？妾在这万安馆两年，却从不知此处有个地窖。”
我答道：“恰是。来馆中下榻的客商，不乏远道而来之人。他们驾了马车来，妾这馆中自当也要接待周道。”
“夫人，这……这是……”他手足无措地问道。
“夫人……”小莺忙上前来。
我则理了理头发，令人将前门翻开，迎了畴昔。
万安馆的客舍很多，院子也有好几处，但他并没有往别处，而是独自去了庖厨。庖厨不远的处所就是进车马的后门，另有马厩。
“县尉。”他慢悠悠地开口，“这些都是海产，桶里的也满是海水。海水么，天然是咸的，县尉莫非要说小人那桶里有海水也算发卖私盐？”
我心想，那给张郅出主张的人连这事都晓得，想来是志在必得。可惜，我就算真的参与贩私盐，也不会像他们想的如许又傻又懒，连新的藏货点也不会备一个。
“县尉。”郭维一脸无惧之色，带着笑，“这般夜里上门来找小人，但是要还前次赌坊里输的钱？”
张郅看着他，半晌，游移道：“可这是县长……”
这时，郭维却笑出声来。
我神采平静：“无妨，莫怕。”
阿泰驾来的马车就停在庖厨的院子里，车架和上面的货色也没有卸下，原本来本。老钱、郭维、阿泰都站在马车边上，中间围着士卒，活似被抓了现行正在看押。
郭维仍道：“如果如此，那些鱼虾早就齁死了，岂可活到现在？”
我说：“张县尉明鉴, 夜里馆中落锁，妾在前堂无事，便回后院的房里去了。前堂的仆人不知出了何事，便先去处妾禀告，一来二去，故而担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