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忙道:“这岂有假!”
“就是因为搜的是细作,公子才该让我去。”我说,“有青玄和裘队长及上百精兵在,公子另有甚可担忧?”
我心中一暖,不由地笑了笑。
青玄应一声,回身前看我一眼,仿佛要我务必压服公子。
“何事?”我问。
公子点头,终究将目光从舆图上移开。
我看他模样,的确实在惨痛,浑身脏兮兮的,叹口气:“如此,果然难堪你了。”说罢,让军士给他松了绑,带他去冲刷了,又到棚屋里翻些洁净的衣裳出来让他穿上。
青玄骇怪不已:“我去?”
公子却仍在案前看着舆图,似对我们二人的话闻所未闻。
“去吧。”他无法道,“不过若发觉伤害便须返来,不成卤莽行事。”
“你安知找不出?”我眨眨眼。
石越即道:“请恩公叮咛!”
我说:“黄遨在那边?”
“哦?”我没答话,转头对裘保说,“烦队长派人去将方才石越缓下的衣裳再搜上一搜。”
“恰是我。”我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模样,点头,“石越,我不是教你今后好好做人,不成再与奸佞为伍么?现在未过一日,又被我撞见了。”
我想了想:“许是真的逼急了。两万人再是刁悍,断了粮草便难保不生变。黄遨再是狡计多端,也不成不养兵。”
世人皆领命,各自退下。
青玄:“……”
前面两条,幕僚们皆无贰言,而听得公子说到第三条,幕僚们皆暴露不解之色。
没多久,猎犬嚎吠着围住一处牲口圈普通的木栅栏,军士从内里拖出一个手脚被捆的人来。
话未说完,公子冷冷横来一眼,青玄马上闭嘴。
公子还未开口,青玄插嘴道:“就是。公子,这战略是霓生出的,她不去,我等寻错了处所……”
石越忙跪起来,道:“公台明鉴!昨夜小人确要远走,不再与这些匪盗厮混,可走到半途,竟被他们追了上来,将小人一阵好打,关进了这猪棚里!”
我说:“那是当然。”
再看石越,却见他的面色愈发不好。未几,军士拿着一块脏兮兮的布块返来,镇静道:“搜到了!队长,有一幅图,画得像是……像是水道!”
崔容暴露不屑之色, 看向公子,道:“都督, 此事不宜迟,还请都督定夺!”
“你……”他声音沙哑,似有些不成置信,“你是……”
公子道:“不过是寻个细作,莫忘了你还领了个司马。”
“那五十艘漕船,粮草虽很多,但要解两万人之困,只怕远远不敷。”他说,“这黄遨藏了好久,果然不怕漏了马脚,功亏一篑?”
我看着他,语气缓下来:“石越,你上回不就说了要给我做牛做马么?加上此番一起算,便莫等来生了,这辈子就还了吧。”
石越的神情已经与那些匪贼似的,别无二致。
公子的神采有所松动,却看着我:“你安晓得那边必然能找到细作?”
裘保应了,叮咛下去。
我深沉道:“此乃我问卦时,昊天金阙无上至尊天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示下……”
话没说完,我的鼻子被公子刮了一下。
那十几匪贼被军士刀枪指着,蹲在地上,捧首缩着,当石越走过来时,纷繁用眼瞟他。
“因为那是你说的。”公子不假思考道。
“广平郡虽有诸多水道, 但五十艘漕船都是大船, 浅水难行。就算他们卸下粮食转陆路, 那些大船也不成一时烧毁,先找到船,贼人便已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