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目光瞥了瞥堂上服侍的两个仆人。
“可扬州兵马稀有万人,现在皆由陈王统领。”我说,“你就算不费一兵一卒扳倒陈王,这些兵马也不会听凭你措置。”
郭老迈点头:“详细不知,不过当就在不久。”
“郭兄既冒着风险将此事奉告我等,我等自也不会坏了老迈的义气。”这时,公子开口道,“郭兄只消替我等探听杀手行事之法,我等自有计议。”
我说:“怎讲?”
“郭老迈,”我叹口气,“虞公子平日待你我皆不薄,又怎好见他流浪?此番还望郭老迈不吝互助。”说罢,我将几块碎金放在案上,道,“这些是给老迈的办理之资,事成以后,我与丈夫另有重谢。”
“恰是。”公子道。
得了这般吹嘘,郭老迈的神采看上去非常受用。
“老迈有话,但说便是。”我说,“我等自当保密。”
我了然。杨氏与淮阴侯的老婆是亲戚,天然能得淮阴侯出面撑腰。
“先前我等假想,乃是将海盐所获盐利转往凉州,以保持凉州军政之需。”公子道,“可此计本出于权宜。扬州无陈王,兵马无首,必将堕入狼籍,我等那些计议也必为所累。若我等直接将扬州握在手中,此事则可大不一样。”
“扬州刺史王逊,是王氏的人,一贯忠于朝廷。”公子道,“逸之有圣上,王逊亦不会反对。”
郭老迈又看了看郭维,朝门口抬了抬下巴。
“如此说来,陈王和淮阴侯算得撕破了脸。”我说,“我等要得扬州之利,便不成留着陈王。”
待得送走了郭氏兄弟二人,我和公子回到堂上,坐下来持续商讨。
他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拱手道:“公子和夫人放心,三日以内,我必来回话,不误大事。”
我浅笑:“如此,便有劳郭老迈了。”
“哦?”他问,“不知何故?”
我听着他说话,只觉心头一讪,这张口就来的模样,与畴前凡事必引经据典的公子比拟,也全然是换了一小我。不过他提起虞衍,倒实在教我有些惊奇,不知企图。
公子说的实在甚为有理。祖父说过,从古至今的诸多战事,虽有很多是仰仗奇谋之计得胜,但从大局底子而言,实在皆是凭着人力物力的对抗。那个耗损得起,那个便终可成为赢家。我先前向秦王发起与扬州的豪族结合,亦是出于此想。而若直接盘据扬州,明显能获得更多。
我心中一动。
郭老迈猜疑地看着他,目光不定。
我说:“自是为了救人。虞公子于我有恩,现在得知他有难,莫非见死不救?”
“郭兄如何得知?”公子即问道。
“如此说来,郭兄的船, 能走出数百里海路?”公子讶然道。
“公子过誉,渔户糊口不易,我等能帮自是要帮上些。”说罢,他猎奇道,“公子此番与夫人返来,不知是长住还是短住?”
我看着他,只觉心头跳得缓慢。
公子神采当真:“霓生,我觉得,先前的计议须得窜改。”
“陈王但是扬州都督。”我说。
“恰是。”公子目光深远,“南边水网纵横,扬州全军,水军最强,将来与人起了战事,亦是水军为先。故黄先生来此,最为适合。” 166浏览网
“你可知在扬州,杨氏和陆氏等世家豪族,最顾忌何人?”
我了然,让他们退下。
这设法甚为大胆,我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