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大王在那边?”
我望了望天气,道:“她刚逃脱不久,身边侍卫亦所剩无几,能去的处所未几。”说罢,策马穿过山谷,持续往前而去。
说罢,我与曹叔暂别,领着一行人马直奔荥阳而去。
那是一处荒山,在前朝曾是采石场,中间因采石挖出一个山谷来。门路从山谷中穿过,两侧皆嶙峋的山坡,上面充满大大小小的碎石。若想伏击,此地乃再好不过。
荥阳四周一马平地,最可称为险要的,便是这猎场西北方的一处隘口。
这梵刹,我认得,它名唤文孝寺,在本地很驰名,大长公主每年都会往这寺中捐香油。
“济北王与大长公主一道逃脱了!”他说,“我等追索大半日,方才晓得他们往北边去了。司马敛先我等一步,追在了前面!”
至于济北王,据吕稷说,他将半死不活的济北王世子救回以后,明光道的人马便杀到了,他只带着百余亲随逃出乱军。
我望向他身后的庙门,大声道:“我名云霓生,畴前来过很多次。方丈这寺院,我已派人封住各门,内里如有高朋,还请出来一见。”
“那些贼兵在林中设伏,使了绊马索,在树后放箭。”一个伤兵对我说,“我等猝不及防,折损了几十个弟兄。”
但没多久,门路便又分出了几条岔道,而地上的陈迹乱糟糟的,每一条路都有些,教人辩白不清。
我又向吕稷问了些话,不再担搁,与他合兵追逐。
我乃至能够想获得,大长公主遁入此地的企图。对于熟晓得路和地貌的人来讲,这个处所布阵设伏是再好不过,桓瓖也曾在北军顶用事,习得些兵法,如果故意,大有可为。而过了这片猎场,再往北,便是黄河。那河上虽渡不得雄师,渡大长公主和济北王倒是绰绰不足,只要上了船,便算得逃出世天。
大长公主此番来荥阳,自是不会推测竟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前有济北王被断了退路,后有豫州诸侯被秦王突袭溃败。她出门的时候,必是觉得本身胜券在握,不然不会只带这么百十人的保护。
我笑了笑,道:“我晓得。”
桓瓖没有接我的客气,道:“你是来捉我的?”
他看着我,怠倦的脸上,面无神采。
这边不久前下过一场细雨,路上泥土潮湿,能看得出来有些新的马蹄印,才落下不久,约莫只要五六匹。荥阳四周村庄中的民人大多已经避祸去了,此时呈现的,恐怕并非平常之辈。
不得不说,即便是这般山穷水尽之时,她仍安闲不迫,即便穿成这般模样也全然不见一丝落魄。
到底是出来了。
我随即跟着去看。
“霓生,”她看着我,暴露淡笑,缓缓道,“我就晓得,你到底还是会来。”
“云霓生。”桓瓖怒道,“桓氏现在也算与你有亲,你总与桓氏作对不说,当下还要赶尽扑灭么?”
伤兵指指林子那边,道:“大王将伏兵打退以后,持续往前追去了。”
公然,等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山谷中已经厮杀了起来。
曹叔看着我, 道:“你要去救那大长公主?”
山谷中一片狼籍,除了司马敛那架残破的战车,另有另一辆马车,无缺无损地停在路边。我看了看,那恰是大长公主所乘。内里空荡荡的,一身贵妇的衣袍散落在内里。
据我猜测,大长公主身边的保护都骑马。司马敛要亲身缉捕她,自也不会带着疲塌的步兵。他身边只要三百骑卒,故而我带上了五百骑卒,对于他,绰绰不足。
“虽如此, 她如何看我是她的事, 我却不成置她性命于不顾。”我说,“至于她犯下的错误, 我自会与她计算,不过不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