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一笑:“你现在既是养病,便用心些,莫想很多有无之事。”
公子意味深长:“你似并不觉欣喜。”
“府中但是有何事?”
我望着他,又看看红叶,刚才他凑过来时的感受仍盘桓在心头,只觉没出处地砰砰跳起……我想,如果让我现在当场归天,我应当不会有甚么遗憾。
“哦?”公子暴露讶色,看向我。
我心想,那香的配方就是你做的,青玄调不好,你也能够调么……
“好喝么?”我问。
“恰是。”沈冲道,“本日霓生也去了。”
二人又闲谈了一阵,天气不早,公子未几久留,起家告别。
沈冲点头:“恰是。”
“国子学刚散,我趁便过来看看。”公子说着,往这边走来,神采自如。
“你总算返来了,”她说,“公子问了你几次。”
我说:“我不过是动脱手,若非公子指导,亦不晓得如何动手。”
我上前,翻开褥子,看了看他腹部的伤口。这伤口几日前已经不再渗血水,药是早上我出门前,亲手给他换的,上面缠了布条,看上去无缺如初。
沈冲点头。
沈冲唇角弯起,目光在淡淡的茶烟中显得温润温和。
我安抚道:“圣上虽病重,可宫中另有太后。且皇太孙封立多年,朝野臣民皆尊为储君,必可护皇太孙全面。”
公子看着我,半晌,道:“除了母亲,另有谁去?”
公子淡淡道:“他向来调不好,不然怎会一向让你来?”
数日前, 太后亲身召见皇后, 说东宫不成一日无主, 现在太子既薨,皇太孙则理应为东宫之主。
沈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嘴唇微微弯起,把那红叶交给我。
“霓生,”他忽而看向我,“彻夜你随我回桓府一趟。”
我忙从沈冲身边站起来。
沈冲看他一眼,苦笑。
早在太子暴亡的第二日, 就有朝臣和宗室提出,让皇太孙回东宫用事,行监国之责。
我说:“天气不早,春季风寒,公子还是回房吧。”
“这是甚茶?”半晌,他暴露讶色,抬眼问我。
我见状,忙道:“表公子可感觉凉?”
这乃是必定。太后虽无实权,但天子未亡,太后身为宫中至尊,自有声望。前番扳倒荀尚,各路兵将亦是以奉太后诏命为号。皇后也参与此中,短长之处,她不会不知。
我偶然感觉她实在眼瞎,若论勤奋好学,她院子里明显有一个更短长的。
见我返来,沈冲叮咛仆人将碗收走,让他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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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捧心感慨:“桓公子如此勤奋好学,公然是谦谦君子。”
他的声音吟起诗来,淙淙动听。美人美景,教人如何看也看不敷。
傍晚的阳光斜斜照在院子里,旖旎而温和。
她应当非常悔怨,宫变那夜没有将太后处理掉。
“我本日在国子学中,听闻皇太孙在东宫向太子太傅行了弟子礼。”公子从惠风手中接过一杯茶,缓缓道。
我说:“公子伤口未愈,烹茶恐太重,我便以清汤泡了些时鲜桂花,最是温补益气。”
沈冲沉吟。
那氅非常丰富,内里夹了一层丝绵,甚为和缓。
惠风跟在公子身后,殷勤地又是让人安排案席,又是端来茶炊器具,在公子身边奉侍。
我说:“恰是。”
沈冲道:“无妨。”
惠风见我来,松口气。
“国子学?”惠风讶然,“桓公子又回了国子学?”
我喜好做这事,因为须得离他很近。我系得很慢,想把结打得都雅些,待得完成,不期然地抬眼,正赶上他的目光。
我说:“公子,青玄也会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