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冲忽而皱了皱眉,转过甚去,以袖捂口,打了个喷嚏。
太子身后,东宫形同虚设。实在皇太孙留在太后宫中,非常合适皇后情意, 他最好一向待下去,让世人都忘了他是天子钦定的储君。现在庞氏失势,皇后与临朝无异,她想做甚么,大家内心都清楚。
“我本日在国子学中,听闻皇太孙在东宫向太子太傅行了弟子礼。”公子从惠风手中接过一杯茶,缓缓道。
本来是这事。
沈冲道:“我在房中不是躺便是坐,无趣得很。好不轻易出来一趟,不若再留久些。”
去东宫的人多了去了,想保密也保不了,以是此事我没筹算瞒沈冲,天然也不筹算瞒公子。
我上前,翻开褥子,看了看他腹部的伤口。这伤口几日前已经不再渗血水,药是早上我出门前,亲手给他换的,上面缠了布条,看上去无缺如初。
我说:“公子,青玄也会调香。”
沈冲对治园确有一套,各式花木并不纷繁,但相互映托,到处有景,适宜得彰。秋风下来,几树红叶已经有了鲜丽的色彩,装点在园中,艳而不俗。
“别动。”他说,声音低低。
“好喝么?”我问。
沈冲道:“可现在是你在顾问。”
“好啊。”我笑笑。
公子意味深长:“你似并不觉欣喜。”
二人又闲谈了一阵,天气不早,公子未几久留,起家告别。
“尚可,伤口似比昨日好了些。”沈冲道。
但皇后毕竟是中宫,她的头上另有太后;而她的儿子也不是太子,皇太孙才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以是,就算庞氏使出各种手腕压抑言路, 各种质疑之声仍此起彼伏,在所不免。
我说:“恰是。太后已下诏,想来不会等好久。”
我心想,那香的配方就是你做的,青玄调不好,你也能够调么……
皇后唯唯诺诺,承诺了下来。
沈冲莞尔,让仆人将兰花搬归去,却没有回房,只让将步撵抬到不远的枫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