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沈延、杨氏都守在榻旁, 神采焦炙。
“若要破解,也并非没法。”我说着,神采惴惴,“便是须得将奴婢撤除籍名,放归原身,以抛清与桓府的干系。如此,方可将罪孽转到奴婢身上,由奴婢往祖灵前祭告供奉,要求赎罪。”
长公主对劲点头,揉了揉额角:“本日之言,到此为止,你说的我都晓得了,去吧。”
“怎讲?”
我说:“不过公首要破此局,亦并非没法。”
我说:“蔡允元虽入太医署已有二十余年,然一向不过是个医士,而与其同龄的太医张缇已官至太医令。蔡允元对此甚为不满,亦是以与张缇不善。蔡允元曾有建功受封之念,曾向皇后提出医治圣上,然皇后不但不准,还将其斥责了一通。公主但想,若此时公主表示明路,蔡允元岂会不肯?公主放心,待得依奴婢之计行事,蔡允元必是断念塌地。”
长公主点头,却皱眉道:“圣上对豫章王如此倚重,方入朝便以高官加身,岂料一旦有事,他亦与别人普透明哲保身,任由荀氏反叛。现在皇后图谋不轨,他又退得更快,将大事交与他,我甚为不放心。且你安知豫章王不会将我卖了?”
长公主目光隐动。
“这便是奴婢所说的下策。”我说,“万一圣上不得医治,公主当务之急,便是守住先帝基业,以防大乱。”
长公主吃一惊:“有这等事?”说罢,她却暴露疑色,“那蔡氏如有这等神药,难道早已闻名天下。”
“如何?”待我一番装模作样以后,长公主问道。
长公主看着我,少顷,笑了起来。
二百金,是畴前的十倍。
长公主问:“何谓万一?”
我说:“现在太后又卧病,只怕命数有变,须得再算。”
我顺服道:“公主放心,奴婢晓得。”
二百金毕竟比二十金多多了,也沉多了。故而设构造的时候,我须得破钞了一番工夫。
长公主一惊。
我点头:“如此,诸侯王可会情愿?”
“不必公主去找他,他自会来找公主。”
我点头,笑了笑,道:“且据奴婢所知,秦王尚且无嗣。公主可想过,他得了天下,又传给何人?”
长公主定定看着我,似倒吸了一口冷气。
长公主问:“如之何如?”
长公主暴露了忧色,却又踌躇:“如你所言,这回风散虽有奇效,可究竟是毒物,圣上服下,若万一……”
“宁寿县主?”长公主讶然,“她一个女儿家,说得何事?”
我浅笑:“公主可知,公子此番也去了淮南,助奴婢拜祭先祖?”
长公主想了想,道:“有这等事,如此说来,倒是不成用。”
“竟有此事。”长公主了然,又道,“可现在已畴昔多年,若此药已失传,如之何如?”
据奉侍的宫人说,太后在宫变那夜的惊吓以后,就一向心神不宁, 夜里常常惊醒。当时太医来看过以后, 说太后年纪大了, 心力弱退,本来就易受轰动,而那夜乃是吃惊过分,故而致此。太医给太后开了些宁神的药,但无济于事,不久以后,太后得了一场风寒。
我叹口气,道:“所谓坏处,便是此事毕竟算及天子,即便胜利,也要伤桓府福泽。”
“十万?”长公主皱眉,想了想,忽而面色一变,“你是说……秦王?”
“何法”
“他?”长公主不觉得然,“他那般惜命之人,已经被逼得去官就国,恐怕不会应许。”
这般费事,启事无他,乃是为了避开公子。
长公主神采沉下,目光不定:“这……”
“半月前就去了。”长公主说着,叹口气,“传闻王后的病又重了。他就算不走,朝中之事他也管不到了,留在雒阳亦是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