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抿了抿唇,想安抚谢筝的那些话,到底还是咽了归去。
老婆子与她也算熟谙,直到前几年,还时不时有手札来往。
“也不算悲伤,”傅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就是感觉世事无常。”
陆毓衍敛眉,道:“如何会吃不到?喜酒是必然要让您喝的。”
傅老太太又问了些放外事的打算和筹算,晓得镇江一案牵涉了后宫旧事,她凝眉深思,问李嬷嬷道:“詹嬷嬷的住址,你那儿还记取吗?”
谢筝不由伸手搂住了萧娴的腰身,道:“别这么想,你该有个最好的。”
手上行动一顿,一时之间,萧娴的脑海一片空缺,似是闪过人影,又似是甚么都没有。
饶是谢筝不怕萧娴的胡言乱语,也叫她说得啼笑皆非,只能不轻不重踹了萧娴一脚:“我这归去旧都,要去阿谁甚么书院里,瞧瞧那韩家十四郎是不是跟你说得一样姣美。”
李嬷嬷想了想,应道:“该当记在簿子上,您稍等,奴婢去翻一翻。”
说是谢筝守夜,等房门一关,那里晓得屋里是如何歇的。
桃花眸子暖和起来,陆毓衍道:“您放心吧。”
萧娴拉着谢筝躺在拔步床上,侧着身子絮絮与她说话,时不时打趣几句。
谢筝扑哧笑出了声。
这话说得不无事理,却也叫人难过。
“还能做甚么?”萧娴睨了谢筝一眼,“也就你没知己。”
傅老太太点头,交代陆毓衍与谢筝:“这个詹嬷嬷,与老婆子年纪差未几。
傅老太太伸手想扶,却没扶住,笑着摇了点头:“这是做甚么?罢了,跪都跪下了,当年订婚的时候,也没一道给老婆子谢过媒,现在磕个头就起来吧。”
傅老太太挤出笑容来:“是啊,好歹还活着一个。看来老婆子要多熬两年,才气吃到这杯喜酒了。”
傅老太太含笑,一手牵着谢筝,一手牵着陆毓衍,将两人的手叠在一块,重重拍了拍:“都是好孩子。人生总有起伏,你们现在能同心合力,老婆子当年保媒总算没保错。毓衍,阿筝娘家没有别人了,今后不准欺负她。”
傅老太太又交代了几句,稍稍感觉怠倦,便叫他们都散了。
这一夜,没有要出发前的展转与忐忑,谢筝睡得很好。
定了外差,陆毓衍这几日格外繁忙,几近是夜夜都歇在都察院,翻看应天、镇江与承平府这数年间的大小檀卷,与前几年巡按过这几处的御史体味本地状况。
谢筝偏转过甚看去,陆毓衍清算过了,但眼底有些发青,难掩一身怠倦,她不由皱眉。
李嬷嬷送了人出去,再出去时,就见老太太靠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
陆毓衍与傅老太太道:“搬了也不要紧,只要还在旧都,府衙里寻人,还是便利的。”
萧娴倒没多少失落,揉着谢筝的头发:“你与表兄情投意合,就自个儿偷着笑吧,至于我……”
你们正巧要去旧都,无妨去见见她,虽说齐妃娘娘病故时,她已经离京了,但宫里的事情,她总归比我们外头的人清楚。”
她没有想到,陆毓衍本日会过来萧府。
几双洁净的鞋袜叫她细心收好了。
两情相悦,少女含情,本来是最最叫民气动之事。
两人依言重重磕了个头。
本来是一桩好婚事,老婆子也没想到,中间会出这等变故,原还念叨着等阿筝及笄了就催你母亲娶她过门,眼下是要担搁了。
离京前一夜,萧娴拉着谢筝一道睡。
李嬷嬷请了陆毓衍出去。
她叹了一声,道:“谁都没有。实在没有也挺好的,我已经及笄了,很快就会订婚出阁,与其真记着了一个分歧适的,不如空荡荡的,谁也不惦记。”
傅老太太表示两人起家坐下,与陆毓衍道:“你来得也巧,她正与我说家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