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三郎。”
“贵府沈郎可在,咱是替我家仆人来下请柬的。”
“他说大丈夫为人处世,当以信义为先,既然承诺了别人,自不能再应邀赴约。”
翌日凌晨,天尚未亮时,怀远坊的坊门刚翻开,便有人扣响了石府的侧门。
“不知贵仆人是?”
高府家奴满脸吃惊地看着沈光,在他看来这个安西来的年青郎君的确是疯了,这长安城里多少人想求自家仆人的请柬而不得,这位倒好竟然主动回绝了。
看着李隆基拿了枚小巧精美的羯鼓在那边悄悄敲打,杨玉环忍不住说道,现在长安城里但是都在哄传那位沈郎君不下李大师的传言,如果两人真见了面不知会如何。
杨玉环对于接下来在麦府的会晤也很感兴趣,想看看那位沈郎君是不是真如传的那么神。
“无妨,你家的胡饼做得不错,等会儿给某再包几个带上。”
李隆基想了想,便应了下来,接着他又拨弄起带着的乐器来,他会的乐器很多,那位沈郎仿佛也是精通数种乐器,这让他颇生好感。
杨玉环固然不懂政事,可也晓得沈光婉拒高力士的请柬,怕是给贤人留下了极深切的印象,并且高力士更是笑得高兴,有这位阿翁提携,只要这位沈郎成心宦海,怕是连当年初到长安的李太白都比不了。
“等会儿可不能再这么唤朕,要喊朕李三郎。”
“这位沈郎君为人倨傲,我看他底子没把仆人放在眼里……”
“三郎,无妨换个姓称呼号,就随奴家姓杨,唤做杨大郎就是。”
“走吧。”
“我家仆人乃是渤海郡公、右监门卫大将军,还不速速通报。“
陈玄礼干脆脱了甲胄,换了身皂服,扮做了赶车的车夫,他好久未曾见贤人如此欢畅,天然也不能放弃这固宠的机遇。
“信使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还请归去照实禀报高公就是。”
“力士,我们也该解缆了,如果沈郎去了冯府,你这位正主如果不在,那可就不妙了。”
那高府家奴最后薄怒道,他不是第一次往别人府上替仆人下帖,可这还是头回被回绝,特别是他看得出自家仆人当是非常赏识这位沈郎君,有提携之意。
高力士派来的家奴,是他外宅的管事,恰是年富力强的年纪,并且也见多识广,他来时又得太高力士的叮咛,天然没甚么定见。
“玄礼,你挑些精干的卫士暗中保护就是,莫要轰动了沿途百姓,我自和玉环坐车。”
还不等那家奴喊完,就被高府的健仆给拉下去噼里啪啦地抽起嘴巴来。
“沈郎君刚起来,正在洗漱,贵使且稍待。”
听罢杨玉环的言语,李隆基才猛地觉悟过来,不由拍着额头道,“是我忽视了,玉环且帮我想个名儿,可别到了处所叫那位沈郎看破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听着管事的报告,沈光并不料外,他昨日和高力士见过面后,高力士自称姓冯,最后说的住处又是别的处所,沈光就猜到了这一出摸索的戏码,这还真是充足典范的桥段。
“哦,沈郎果是这么说的?”
回到车厢内,看着发笑的杨玉环,李隆基不由奇特道,“玉环何故发笑,但是我说错话了。”
高力士身后,换了身便服的李隆基非常欢畅,“力士你看人还是那么准,玉环,这下你不消担忧了,看起来本日我们能好好会会这位沈郎了。”
听到来人报上来源,那门倌哪敢怠慢,赶紧带人进了偏厅,然后自有管事相迎,奉上食品财帛接待。
“天下谁不晓得李三郎,陛下如果用这做化名,还不如不消呢!”
李隆基身边,杨玉环这时候亦是表情大好,她轻笑道,“妾倒是要恭喜三郎,又得一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