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牛一脸二流士子见到一等王公的受宠若惊,拱手道:“谢过王妃抬爱。”
朱真婴苦笑道:“他们还没这个胆量,真越雷池一步,清河崔氏也保不住他们。”
陈青牛暗生警戒。
朱真婴终究见着世上最亲的人,一颗悬着的心落地,眼眶一红,却蓦地惊醒身边站着说过最不喜她流眼泪小娘子姿势的陈青牛,她胡乱擦拭一下,笑道:“娘,便是陈公子仗义脱手,救了女儿。”
陈青牛轻声道:“要不我替你杀了朱真治朱真贺,你帮我找齐玄黄珠以外的四颗珠子,这笔买卖如何?”
朱真婴明显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胶葛,转移道:“你见到当年去琉璃坊耀武扬威的管家没?”
三间兽头大门,正门却不开。
王妃神采如常,朱真婴倒是大恨,冷哼一声。
朱真婴领着陈青牛来到一处大宅,院中有一座大鱼池,养了数千尾鲤鱼,却不怕人,走在池边,鲤鱼便涌过来。宅子几位丫环腮凝新荔,小婢鼻腻鹅脂,姿色都在中上,陈青牛实在想不通那两位含金汤勺长大的兄弟能够连环肥燕瘦的女婢都玩不过来,怎另有闲情逸致对王妃郡主母女有兴趣,再一想便明白了,当年琉璃坊实在一些基层新雏的歌姬舞女姿色实在要比一些清吟红倌要出彩,但嫖客们还是乐意在名头更大的红牌身上砸银子,凉王府内,王妃无庸置疑是极美的,朱真婴是她的女儿,年青不说,透着股灵慧,头上顶着近似庞太师女弟子的头衔,生了一双美腿,不然老骥城那老不死家伙白伏波也不会恶从胆边生,想要上演一次霸王硬上弓。
朱真婴要求亲身带陈青牛去住处,王妃笑着应允了,她则单独去佛堂。
朱真婴一脸暗澹,不想辩驳。
朱真婴仇恨道:“一对满脑筋只剩下肮脏的草包,扶不起的傻孬。”
世人沿着一扇角门进入王府。
王府门口蹲有两尊红玉狮子,所蹲巨石上刻有凤凰牡丹图案,狮是百兽之王,凤凰是鸟中之王,牡丹是百花之王,故名三王狮。威风凛冽,霸气实足。平常富朱紫家门口安排玉石狮子并非不成,但毫不敢放这三王狮,唯有沾了王活力运的王爷或者将军才有资格,不然辟邪不成,反被其伤。凉王府上除了仍在边疆巡查的凉王,可谓倾巢出动,王妃身披霞冠,仪态万方,涓滴显老态,与朱真婴如同姐妹,眼眶潮湿,瞧着那位惹了大祸终究安然返来的心肝肉,如何做怒不起来,王妃身后另有两位诰命夫人,一等一的雍容美妇,只是相较朱真婴母亲,差了几分气质。
两人意味性打过号召后,一人靠近王妃,一人靠近朱真婴。
陈青牛撇头瞥了眼朱真婴,讽刺道:“听起来,凉王府比起琉璃坊也好不到那里去。坊内嫖妓,还得付点银两,大略还是你情我愿的,你这些哥哥弟弟,放到琉璃坊,可就是嫖霸王鸡的货了。”
陈青牛坐在鱼池边上的垂钓台石凳上,笑道:“对王妃虎视眈眈的是朱真治,瞧你跟白伏波没啥两样的是朱真贺?”
陈青牛把玩那颗夜明珠,朱真婴偶然间提及过,这颗珠子得来不易,是凉王府上屈指可数的珍品,二十年前凉王在城外商湖上练习海军,一条蛟龙翻云覆雨兴风作浪,凉王边幅儒雅,性子倒是狠烈,将凉州军统统诛神弩一共三十架,用四百多匹骏马全数搬到湖畔,破钞掉近千根粗如男人大腿的紫霄诛神箭,才将那蛟龙射死,剥了皮抽了筋,肚中有一颗夜明珠,被府上一名仙师认出是“玄黄珠”
这位白发垂领而神观爽迈的贼老道,修为大抵对上白莲翟芳只高不低。加上那位不动声色的龙钟老妪,凉王府可谓藏龙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