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摇点头:“没有。”
唐妈微皱眉道:“今后要记着,固然每日三餐都由厨房的人送饭菜过来,但申时二刻,你就获得厨房来拿点心,夜宵或者你这里小灶做,或者到厨房做,少爷身材不好,常常食欲不佳,是以更要少食多餐……今后你可要在这方面特别留意才好啊!”
我摇点头,然后我又倒了另一杯递给韩奶奶,韩奶奶抿了两口,仿佛还算对劲,又问我家住哪儿?几个兄弟姊妹?我一一答了,她听我说到柳青街和竹枝儿巷,就问那边是否有一家饭店叫欢香馆,老板娘是北方过来的人,治厨烹调非常了得?我赶紧说:“欢香馆与我家比来,桃三娘不但饭菜做得好,酒糖糕饼做得更好,中秋、重阳的时候,大师街坊都要买她的点心吃才算过节呢!”
第一次走进严家二少爷严湛琥所住的院子,我便是战战兢兢,头也不敢抬起多少。
那少年仿佛也没如何细看我,就淡淡地答一句道:“就劳烦奶娘您带她去先安设吧!”
我听出她在实验我,便答:“喝团茶不伤脾胃,略加点姜还可祛风散暑邪。”
我怔了怔,才点头:“会的。”
“噢,你姓甚么?叫甚么?”韩奶奶笑吟吟地高低打量我问。
我只得细心把脚在进门的毯子上来回蹭了几下,一昂首,面前正中心的墙上挂着一大幅画着白云松柏的墨画,我还未待看细心,耳边就闻声韩奶奶悄悄嗽了嗽嗓子,我从速又低下头随她身后往里走,内里靠窗便是一张广大的书桌,一个穿戴常服束着发髻的少年帮手拿一本书在看。
“好,你随我出去。”韩奶奶招手,我便跟着她出来,可一脚才跨过门槛,韩奶奶就止住我:“你先把脚在这毯子上蹭洁净,从内里出去,鞋子上都沾着泥水。”
我之前曾在欢香馆看过来用饭的读书人写过字,是以点点头,他又问:“识字么?”
“啊?”我吓了一跳,这一会儿不到的工夫如何就出了如许的不测?我从速问:“她家不是就要办丧事了么?出了这事可如何办?”
韩奶奶又用心道:“少爷脾胃不太好。”
少年也就未几说了,叫我去拿净水,然后让我研墨,在纸上写了几行工致的字,我也看不大懂是甚么。可写了一半,他又愣住,放下笔,重拿起方才看的那本书沉吟起来。
烧茶的铫子、茶具一应俱全,韩奶奶翻开一个木柜,内里有一排贮茶的锡罐,各个翻开给我看,有的茶我是认得的,有些却不认得,没有姜,但有冰糖和甘草,我便遵循之前随桃三娘学的烹茶体例,谨慎翼翼地煮水烹出一壶茶,倒好一杯后,照韩奶奶的表示,双手捧到屋里去给二少爷。
韩奶奶也就不说甚么,带我顺着檐下走到这排屋子的绝顶拐角处,推开最末的一间小屋的门,跟着她指给我看,屋子极小,仿佛是新清算出来才当作寝室用的,内里摆了一张半旧的木榻,刚好占了屋子的一半,榻上已经铺好席子、被子以及枕头,另有一张方桌,却恰好将屋子另一半也占去了,韩奶奶悄悄拍我的肩:“一开端你就先委曲一下睡这屋子,贴身要用的东西也先放这里,按端方今后你应睡在少爷寝室外屋那厢的帘子前面,夜里少爷或吃药或喝水,才气喊得着人。”
“没甚么……”少年的目光又落在燃烧的纸上,纸又落到地上,渐渐燃尽,我从速去找湿布来擦拭,少年则坐回书桌上,神情如有所思。
少年却点头笑了笑打断她的话:“不碍事,还请你抽暇替我去看望奶娘一下,不必她挂记我,只是好好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