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听了,心下雪亮,李大脑袋这是在耍滑,满老爷并非好惹的主儿,弄得不好,很能够鸡飞蛋打,李大脑袋这一抽手,如果阿扁搞成了,他坐地分赃,乐享其成,搞不成,他一推六二五,假装没事人,这家伙才是老江湖。怪不得,他大老远地去找慈明,慈明没找着,又把本身给弄了来,真是个老奸巨滑的家伙。
“愿闻其详。”
“豪杰所见略同,”阿扁扬起脑袋呵呵一阵奸笑,“老弟,公然名不虚传,不愧此道妙手。我揣摩半晌,也是想到了一个‘风’字。想那满老爷权势不凡,部下能人浩繁,若不使风术,做个迅雷不及掩耳,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嘿嘿,李老弟,在满家镇,满老爷是地头蛇,可眼下日本人是强龙,要想把满老爷压得出油,只要凭着日本人的力量……”
丁义笑吟吟地瞅着阿扁象恶狼一样贪婪的模样,手里夹着烟卷不动声色,内心说道:“我要让你活着走到满家镇,那只能说是大慈大悲了。”
“老弟有所不知,他若好好当排长,天然无话。但恰好此人受了别人的教唆,公开里同乱党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丁老弟,眼下是日本人的天下,你想想,如果犯了‘私通乱党’这一条,那将会是甚么样的重罪?”
寺外停着两辆带遮阳棚的花式马车,是富朱紫家出门常坐的那种,车帮上还蒙着软垫花布,除了穿戴光鲜,衣袋里露着银怀表链子的陈榆,其别人打扮得也很面子,阿混一身时髦的门生装,腊梅白衫黑裙,就连游老三和老铁,都穿戴整整齐齐的蓝色工装。
“糟糕,”腊梅紧跟在陈榆身后,“你重视,别把脸上的扮装让雨水冲掉了哦。”
“不不不,”阿扁对劲洋洋地摇摇斑白头发的脑袋,“告发?那有甚么意义?再说了,说他勾搭乱党,并无真凭实据,只不过是捕风捉影罢了。搞不好,反而打不着狐狸惹一身臊。依老弟的江湖经历,莫非没看出来这一票买卖,实在值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