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偶然义,但老夫当又顽倔,哪容旁人张妄,明知细作埋没,苦无根据,难教信从,干脆假言擒得紧急之人,来日可与正道挟峙,谁想一语成真。当然此乃后话,亦是老夫久寻,方知她是凌云掌门之女。”沈时安浅顿一时,面挂笑意,忆怀当年。可半晌过后,却见二人紧目盯望,方觉沉忆甚深未将话完,随即干咳两声作掩,续道:“既是假言,便当依作,是以老夫连日递药,慰其伤患。起时她亦顽抗存疑,老夫又重伤势,力量难提,教她一撞,背门伤口尽裂,险欲昏迷,所幸莲儿力未尽全,未能端的留患。可转日过后,老夫又至,她却一改前颜。老夫道她心机狡策,但连日交处方明不过纯真之人,只怕已将老夫比作同道。如此心性可说久而未见,心间波澜,亦现怜悯,本想待她病愈寻机放去,谁料那臂上箭伤数日未愈,添患高热。以老夫眼力不丢脸出此为毒伤,但这般手腕实是阴损至极,更惹仇恨莫名。”
“甚么!”梁安满面疑色,仓促话言:“家师身患乃为破其魔障?!”
二人听罢,满额盗汗。这……只闻他话语亲和,且些健忘这魔君之名。
沈时安话头稍住,执起酒盏递到口边,显不足思。梁安始存敌意,但又不知这番话语与己师何干。倒是石生听罢,亦品着味,只是当中做派尤有吝弃:“丽色好逑,本是常情,可前辈手腕,颇也下作了些。”
“魔盟,即使恶名其上,但所图不过江湖天下,与那强盗岂能同语!”沈时安和口高笑,气度傲绝。
“是以老夫趁夜将她携出,不巧教人撞见。未恐张扬只好施手,所幸一干人等并无六家在列,尔中一人背负长弓,恰是淬毒那厮。老夫一时不知火气何来,只手擒获,欲待发力,恰时旁刀袭来,顺势一牵,恰好斩到那厮肚腹,顷刻肚破肠流,扭在地上活活疼死,哼,当真便宜了他。”
“好,老夫便着你一闻。暮霜当年误食‘雪蟒白熊胆’乃至经脉寒结,险死还生,实乃大幸,后经济元宗高人救治,病愈无碍,是以机遇培养内力冷厉不化,更借势创出‘寒霜凌雨’剑法,可谓当世无双。可惜成名过早,脾气倨傲,剑意冰寒,‘傲郎君’亦算语出双关。当日老夫孤身上山,暮霜立剑庙门。虽说其剑寒锐,但与老夫已较云泥,只一眼便知他隐有走火如魔之相。本意为寻莲儿,既识其兄怎下杀手,只在紧急处轻击一掌,阻他头绪,他日突破桎梏自消魔障。”
“哼,魔盟余害竟话别人不耻?好笑!”梁安闻语难耐,夺口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