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豪气干云,由不得宜芝不笑上一声。
不想太夫人晓得了后,只说她要给儿子守三年的孝,且又不是整寿,不必再摆席开宴的,仍和去岁一样煮一碗寿面吃吃也就是了。
她这类种行动天然全没逃过二太太的一双眼睛,这院中的丫环婆子都是跟了二太太多年的忠仆,哪是胡姨娘给出几两银子的小恩小惠就能皋牢畴昔的。送过来的好处全都笑着接了,一回身就拿到二太太跟前去禀明。
这些光阴,宜蕙本就因宜芬对她的各种殷切小意心下略有些松动,这一次见这庶妹又是为了救她才会落水抱病,心中更是惭愧。是以每日除了伴陪奉养母亲,便是守在宜芬床前,亲身照顾她这位庶妹,此时听了母亲的筹算,自也欢乐,感觉总算能酬谢mm一二。
胡姨娘被关了这么些日子,早在内心想过无数遍若她出来了要如何如何,现在借着关照女儿之机总算离了那处小院子,真真是心花怒放。面上却要假装一心焦心女儿的病势,一面衣不解带的亲守在女儿床前,一面对二太太和宜蕙更是百般敬奉,万般恭谨,到处都透着谨慎翼翼,谦虚顺服。再不见她刚入府时的意气风发,只一味的做小伏低,便连院中有头脸的丫环婆子都到处奉迎。
二太太素知她女儿纯善,不忍拂了爱女之意,更是不想让女儿感觉她不近道理,虽还是不想见到那胡姨娘,还是亲身去跟太夫人禀明,想接了胡姨娘去二房院子里照看芬姐儿。
“怕还是为着四mm救了三姐姐,碍不过这份情,二舅母既敢接了她去住,想来自有成算,便是外祖母也不是个胡涂的。前儿姐姐不是传闻四哥哥见他亲娘亲妹子都住到了二房的院子里,便也在外祖母跟着闹着说也想搬畴昔住,和三哥哥住一个院子,外祖母不也没承诺吗?”
若这芬姐儿真是个好的,她倒也情愿教养她一二,转头再给她挑一门好婚事,多给她些嫁奁,也算还了蕙姐儿欠她的相救之情。
蕙姐儿说到这里,见她母亲不错眼的瞧着本身,面上甚么神情都没有,还是如平常一样,看不出甚么喜怒来,她心中就先自怯了,那话另有半句却再也说不出来,也不敢再看她母亲的眼睛,只是低头立在那边,不安的捏动手中的帕子。
太夫人虽素知她这二儿媳是个最安妥不过的人,却也不料她竟这般贤能漂亮,主动提了要将芬姐儿养在身边,自是不测之喜。到底跟着嫡母于芬姐儿的将来更好些,便点了点头,又好生夸奖了她几句,方让她去了。
因芬姐儿住了宜蕙的卧房养病,二太太便将女儿暂先挪到她房里跟她一道睡,一面又命人将空置好久的东配房重新粉刷清算出来。这处院子原是四房住着的,当时这东配房是大女人宜芝的内室,厥后她虽搬到了煦晖堂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住,但因太夫人发了话,这东配房还是一向给她留着。
二太太又细细叮咛了女儿几句才往煦晖堂去跟太夫人回禀这事,太夫人听了也是无可无不成的,让她自行定夺,她是晓得这个儿媳的本领的,把个胡姨娘放在她手中,那妇人再有多少把戏都是不顶事儿的,倒也不担忧会掀起甚么风波来。
二太太天然晓得胡姨娘如许到处凑趣奉迎是为的甚么。那芬姐儿这一病,时好时坏的,竟是直过了三个月才勉强算是好了。
本来宜芬刚落水时,她哥哥宜铴就跟老太太求过让胡姨娘去照看mm,太夫人虑到二太太并没承诺他,现下既二太太亲身来讲,太夫人也就准了。
那柳姨娘岂是个真能改过改过,循分守已的,好轻易忍了几个月,净想着如何能插手管家之事,见太夫人防备的如此周到,也是没法。便又撺掇四老爷去跟太夫人说,让宜菲也跟着宜芝一道,好学些理家的本领,却被太夫人一句菲姐儿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给挡了归去。气得柳姨娘又跟四老爷抱怨了一通,最后到底让四老爷把外院的几个采卖换成了她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