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各种,先前她心中确是有怨的。她曾怨过母亲,为何给兄长亲手做了那很多衣裳鞋袜,却从未曾为她缝过一件小衣。她也曾替母亲抱怨过外祖母,每逢年节和外祖母的寿日,母亲老是早早就经心选备下极丰富的礼品归去,但是母亲长达十几页的家书却向来未曾换回外祖母的一纸亲笔手札,向来只是命婆子们传上几句客气话。
慌的王嬷嬷忙行礼道:“女人这是做甚么,可折煞我老婆子了!”她却不知,采薇之以是向她行这一礼实是她这一番话不但让她明白了为何外祖母不喜好母亲,更是让她明白了为何她母亲并不如何喜好她,还不如父亲更疼宠她些。
一个女子如果没能嫁个男人,便是一无是处被人看不起,如果嫁了人却没能生下个儿子出来,就更是成了夫家的罪人普通,一辈子抬不开端来。为何这世道,身为一名女子就要接受如许不公的对待?明显在北秦和南秦的时候,女子也可顶门立户,是为女户,可为何到了燕秦,却给女子设下这重重的压抑与束缚?
且说王嬷嬷到了秋棠院,先跟二姑太太请了安,说了几句闲话,便带着个提着大八角食盒的小丫头到了采薇屋里。
采薇不解道:“我们在京中统共才识得几位朱紫,靠近些的除了二太太也就是四舅母的嫂子,我娘昔日的闺中好友黄夫人了。”
“唉!若论这此中的启事,我老婆子跟了太夫人几十年,倒也清楚,现在倒也无妨说给你晓得,也免得你内心头老是埋着这么一根刺。”
待送走了王嬷嬷,采薇入迷半晌,还是放开笔墨,抄起佛经来,芭蕉在一边见了,不敢再如上一回那样语出不敬,而是小声问道:“女人如何还在抄佛经呢?但是这此中有甚么深意吗?”
杜嬷嬷见她定要找这位孤鸿道长,也想了想道:“若女人定要找他,只怕求了二太太恐也不如何顶事,二太太现在守寡在家,外头能有多少人替她办事寻人,倒不如我们去求另一名朱紫。”
“唉――”王嬷嬷也是先长叹了一声,才道:“女人对老太太的这份孝心真真是可贵,只是――,唉!也不是我老婆子用心使坏想灰了女人的心,实是女人想要讨老太太的喜好,真真是千难万难。太夫人另有一句话命我传给女人,便是叫你今后再不消每日给她遥拜存候。”
杜嬷嬷点头笑道:“我们在京中可另有另一名朱紫的,女人如何忘了颖川王太妃殿下。”
王嬷嬷接过来一看,她素知这位表女人不擅女红,但倒是个心机巧慧的,这抹额虽没绣上些花腔,却用了三色的锦缎拼合在一处,用得是上等的好料子,色配的又极好,和她常日所穿那些衣裳也都是极搭的。又见那针脚极是精密工致,可见是用心做出来的,便笑道:“女人的技术,我老婆子如何敢嫌弃,能得了它便是我的福分了!”
采薇听完,怔了半晌,俄然朝王嬷嬷福了一礼道:“多谢嬷嬷解了我心中多年猜疑,嬷嬷但存候心,若说我先前还对外祖母有几用心结,听了嬷嬷这一番解释,也全都烟消云散了。我娘平生最大的憾事便是因随父亲长年在外任上,不能在外祖母跟前贡献一二,她临终前请我父亲将我送到这府里,便是为着能让我替她在外祖母跟前略尽些孝心,娘叮咛我的话,我再不会忘的。”
王嬷嬷想起当二太太在太夫人面前提起此事时,大太太说的那几句绵里藏针的话,又道:“我老婆子也劝女人一句,我晓得女人想讨老太太的喜好,可这当口儿,女人越是这么做,只怕就越招有些人的眼,恐那些人又传出些别的话来诽谤女人。”
“提及来,太夫人先头的命数并不如何好,固然出身高门,又嫁了个超品的三等伯,可在后代缘上却有些不称心。虽说嫁过来头一年就开了怀,却没生出个儿子来,而是位蜜斯。虽是个女儿,却因是她头一个孩子,倒也欢乐,不想以后的第二胎又是个女儿。到她怀你娘的时候,她已经嫁过来第五年了,在一年前当时的太夫人钱氏已硬逼着老伯爷纳了她一个侄女为侧室,就是大老爷的生母刘姨娘。明显每月的避子药都有给她送去,却还是让她有了身孕,钱太夫人又护着她,硬是不顾端方做主让她侄女也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