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和晚餐也好不到那里去,不但不如先前丰厚不说,就连滋味都比先前差了很多,且老是晚点,不是早晨一刻钟就是两刻钟的。只不知是有人用心发下话来冷待她们呢,还是下头的人见新上任的钧大奶奶不把这些个穷亲戚当回事,也就顺着上头的神采,对她们对付了事起来。
无妨她刚走了两步,就听赵阿姨肝火冲冲的道:“你给我返来,我让你走了吗?”
自已本就是寄人篱下,况这两个丫头本就是伯府分给她使的,采薇也不能说甚么,便给了纽儿、扣儿各一吊钱,又送了她们好几件衣裳,也算是主仆一场。新来的坠儿、环儿两个,看上去虽也诚恳,但采薇仍在私底下悄悄叮嘱本身带来的四个丫环对她二人多留意些,且世人而后一应言行都得谨慎谨慎些才是,免得被四房那边又使计谗谄或是抓到甚么把柄。
等太夫人问起她时,便找了个借口推让了,太夫民气中也模糊有几分明白,只恨那大房竟和左相那边攀上了亲,即使内心再不甘心,也只得将这管家之权给了大少奶奶孙喜鸾。
赵阿姨正在细心看那些送来的衣裳,一时没理她。费婆子见状,便又蹲了蹲身子,就想回身走人。
只是这两项对女人们的虐待,倒是没有住在秋棠院这三位表女人的份,伯府里新开讲的女课,没人请她们去,丫环也没给她们添,说是这秋棠院就这么几间屋子,若再多添了人,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虽没给她们添人,却把本来分在采薇这里的两个小丫头纽儿和扣儿换成了另两个女孩儿,一个叫坠儿,一个叫环儿。
许是赵宜菲忙着保养她的面庞儿,整日躲在屋子里不出门,没工夫来找她们的费事,是以接下来这一个月采薇这边倒也过得还算安稳。虽那两个新来的小丫头瞧着有些不大安份,偶尔进了采薇的屋子里便东张西望的,但因世人看得紧,倒也没闹出甚么事儿来。
采薇也在内心直感喟,虽说每天吃这几样,是有些腻味,可儿在屋檐下,如果当真负气不吃的话,最后饿的还不是本身。固然味道是难吃了些,可她刚入伯府的时候,也一样感觉府里的菜太分歧她口味,难吃的紧,到厥后还不是乖乖的吃了。
费婆子看了看赵阿姨此时的神采,不由越说越是对劲,“谁让我们家大少奶奶嫁过来的时候,带来那么多嫁奁呢!一万的压箱银子,各色珠宝金饰就不说了,单说陪嫁来的那几个铺子,个个都在地段极好的大街上,每年光入息就有两万两银子,自是想如何舒畅就如何花用。姑太太如果嫌这些衣裳料子不好,您再另做好的去呀?自已也有家有业的,在我们府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些年,倒嫌弃起衣裳不好来了?”
安远伯府统共只要一个大厨房,并没有哪个院子伶仃再设个小厨房,每个院子的饭菜均是由各院子的人自去厨下取返来。
不等赵阿姨说甚么,那费婆子又道:“那十两银子一匹的是牡丹锦,是为着给大奶奶做生日时穿的衣裳才买的,且用得不是公中银钱,是大奶奶自出的银子买下来的。便是那寿宴,也不但单是为着给大奶奶庆生,也是因着本年圣上加开了一科武试,我们家大少爷一举夺魁,考中了武状元,这才两件丧事合到一起办。且一应破钞全都是大奶奶自掏腰包,使不着府里一枚铜板。”
费婆子干笑道:“因本年针线上换了些人手,大奶奶又说往年我们选的料子花腔都不好,命我们本年换几家上好的绸缎铺子去采卖,这两边折腾下来,便晚了几天。若姑太太没旁的事,老奴就先辞职了。”
那费婆子走出去,一身新做的茶青潞绸长袄,下系着蓝云缎裙子,意义意义的福了福身子,便直起家子笑嘻嘻的道:“给姑太太存候,目睹四月就要到了,这是下一季姑太太和各位蜜斯们的夏装。还是照着往年的例,姑太太是六套衣裳鞋袜,表蜜斯们都是四套。”说完,便让后跟的小丫头把手里捧着的衣裳承担放到一旁的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