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这值六万两银子的嫁妆购置的也有些不大安妥。你周姑父留给你表妹的是眉州五顷中等田,并一所老宅和眉州街上两处房舍共值五千两银子,长安城中一处三进宅子,并四周五百亩荒地,值五千两银子。另有都城你姑母当年的陪嫁,京郊一处三进小院一座并三百亩地,也是五千两银子的财产。再有京中一处绸缎铺子,并正阳大街上两处租出去的店面,共值一万两银子,这些都是购置的奁产,另有陪嫁的几房下人及那几个丫环嬷嬷,不过一个小匣子就把统统的房契、地契、身契都装下了。”
“我的儿,你只知有地契、房契等契书,却不知这契书上也是大有学问的。分为官契和私契,所谓官契就是要到官府去存个档,虽则入官契要交十税一的官契税银,可一旦入了官契的田产房产再要易主时,便需经官府确认核实无误,方可过户。不像那私契,因为没去官府上过档子,如果被旁的人将契书偷走卖了,那你的田产房产便都是别人的了。”
宜蕙仰起小脸,“但是母亲把大半的嫁奁都给了我,三哥哥那边……”
宜蕙头一次听她母亲如此详确的跟她讲这些伯府中的隐蔽,不由听得有些愣神,好半晌才问道:“是因为这个,以是四叔和五叔才要想着方儿的来争这个爵位吗?”
“要晓得我们府里这几房,每年的花用起码都要5、六千两银子才够,你大伯恰是因为看破了这一点,也不管当日为了和你爹争爵之事闹得那般丢脸,硬是厚着面皮抬出‘父母在不分炊,要贡献嫡母’的幌子死活赖在这府里不肯分出去过。把争爵之事都推到他姨娘和你□□母头上,说贰内心头是一心贡献嫡母的,如果你祖母不认他这个儿子,定要赶他们出去,他就百口吊死在这府门前。若不是他们这般没脸没皮的混赖着不走,你祖母但是早想把他们一房分出去的。”
此时见耿叔叔公然依约前来,心中实是欢乐非常,仓猝上前见礼。她虽分开眉州还不到两个月,却已非常思念故乡,此时再见到耿家叔叔,直如见到亲人普通,只恨这堂中所坐之人太多,不能同耿叔叔多叙上几句话,他便将闲事交代结束要出到外院。
宜蕙不由惊呼道:“想不到周姑父家如此繁华,捐了那么多田产银子出去,周表妹另有这么丰富的一份嫁奁,如果周姑父不捐那么多的话,周表妹的嫁奁岂不更是多了去了,嗯,足有十几万呢!姑父如何不再多留些财产给表妹?”
太夫人扫了一眼世人,叮咛道:“请几位老爷陪那位先生出去吧!反正我老婆子年纪一大把了,倒也不消避讳他。”
听话听音,几位太太忙带着少爷蜜斯们就要辞职,独周采薇与卢夫人双双被太夫人叫住了,“薇丫头,既是你的嫁妆,你且留下,另有二太太,也留下来在屏风后听听罢。”
卢夫人轻抚她背道:“倒也不是甚么教诲,娘只是想跟你说道说道你周家表妹的嫁妆,便是你不问,娘也会跟你说的,实在是――,实在是……”
卢夫人垂怜地抚摩她的头发道:“傻孩子,娘就你一个女儿,娘不为你操心,还能疼哪个去?”
“母亲,这却又是为何?这些不都是有地契、房契的吗?哪能就这么轻易被人吞了。”
卢夫人摇点头,“你周家姑父可不是普通人,当年乃是三元落第的甲等才子,想他在朝为官十数年,能做到官至二品的一方大员,定是个不平常的。他既托了此人来送他女儿的奁产,那便是个靠得住的。你姑父就采薇这一个女儿,又如何能够不给她备下一份风风景光的嫁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