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嬷嬷承诺了,亲送他上了一乘青呢小轿,才返来跟着采薇登上自家的马车。采薇固然心中迷惑,但知这车中不是说话的地点,也不开口问她,只说着几句闲话。
说完仓促饮了杯中酒,又跟邹、耿二人再道了歉,再对采薇道:“娘舅有事要先骑马回城,你送二位先生出发后跟两位嬷嬷坐马车自行回府就是,我那辆马车你也趁便带归去,天子脚下,想来也不会出甚么事。”
那公子亲身扶她起来,浅笑道:“母切身材康泰,她经常提起姑姑,姑姑现在但是住在京都?也是来送二位先生的?”
赵明硙(wei)拱手道:“真是对不住二位先生,不巧俄然有一件急事,本还想再多与二位先生相谈半晌,无法此事甚急,又且干系严峻,还请二位先生包涵!”说着举起一杯酒,“还请二位先生满饮此杯,鄙人谨以此酒向二位先生饯别,愿二君一起安然,早日返乡!”
那声音并不非常大,却如石上流泉普通清洌动听,直似要淌到民气里头去普通。
邹甫问她,“你在那府里也住了近一月了,可住得惯吗?”
采薇却仍立在原地,怔怔的望着,却听耳旁响起几声咳嗽之声,方才免得本来并不但她一人立在这里,那位颖川王也还没走。
采薇见他也是识得本身父亲的,并且言谈中甚是崇拜,不由对他生出两分好感来,谢过了他,听他与邹、耿二人道:“便是送君千里,也终需一别,与君隔千里,明月来相照!病体不能喝酒饯别二位,只得折柳相赠,以遣离情!”
出了左安门,又行了里许,待到了一处长亭,一行人都下了车轿。四老爷命人在亭中摆酒,采薇也自车中出来,刚走上前去,就见一个小厮打马冲到跟前,“嗵”的一声跳下来,仓促行了个礼,便跑到四老爷跟前,凑到他耳朵边不知说了些甚么,就见四老爷赵明硙面色一变,面有难色道:“哎呀,怎的如此不刚巧!”
那车夫得了银子,到了前头贩子上,公然找了一处停了车,由着郭嬷嬷自去采买所需,不一时就见她拎着几包东西返来,不但买了五味斋最驰名的两样点心,还另买了些糕饼点心给那车夫并几个跟车的小厮。
采薇心下大奇,怎的她的杜嬷嬷还与这男人是故交不成?
二人笑着接了,又叮嘱了采薇一句,“虽我两个去了,但你在这都城里也不是再无所依,自有别的依托。”
邹甫笑道:“我们和你父亲都是至好老友,在他病重时我曾和他提过想把你接到我府中和仪儿一道哺育,可惜被你父亲婉拒了,他倒不是信不过我,而是对我言道他送你去安远伯府是另有深意。”
此时采薇带着杜嬷嬷与邹、耿二位先生俱立在亭中,那公子手拿柳枝正举步迈出去,便是想要躲避也来不及,幸喜帷帽还戴在头上,当下略今后退了两步。
邹甫察言观色,“赵老爷如果有甚么急事,还请先去摒挡,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二人也筹算早些出发。”
采薇点头承诺着,见他连车也不坐,也不怕那日头晒着,骑着马一溜烟儿的就去了,扬起好一道灰尘来,直看得邹、耿二人暗自点头。
“艰巨困苦,玉汝以成!”周采薇正在内心揣摩这句话,忽听一个声音道:“闻二位先生将归,子清特来折柳相送!”
邹甫摇了点头,“这他倒也没说,不过叔叔本日倒想赠你一句话,‘艰巨困苦,玉汝以成’!”
几人又略叙了几句话后,邹、耿二人便欲登车启程。采薇亲身捧了两个小包裹上前道:“这一起上正值暑热炎炎,侄女特地备了些消暑的药丸,邹叔叔这一包里多了些都城的小玩意,烦请叔叔带给邹家mm,都是些她喜好的玩意。耿叔叔这一包里却多了些别的丸药,传闻叔叔也筹算出海一游,内里的晕船药最是有效,另有些别的出海常用丸药,连同药方剂都包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