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道:“刘备在西线留有吕虔、张圭、巢集、陈禄等万余人镇守城池,据汶水而守,身后又有泰山之险,我军难以遽破之。袁术贪残,若破陈留,必挟威攻济阴、山阳,则兖州难保也。即便今后回军破之,兖州残破,基业丧失,我军何能复兴?故抢先保根底,再言其他。”
漯阴城外,刘备军与袁绍军隔漯水相望。这几日相持,袁军战略百出,或欲用土石填塞上游;以断水流,或欲自下流水浅处涉渡;或欲夜搭浮桥,乘夜渡河……皆被刘备军看破,发作一系列小范围战事,袁军未能占到涓滴便宜。
荀彧亦道:“即便我军与袁公会师,若刘备不与我等野战,而是据济水、泰山恪守,亦难短时破之,而兖州非复我有。等破刘备后,雄师西上,或许能破袁术,重得兖州,但必非我军之兖州也。”
主簿樊咸道:“曹兖州虽雄武兵精,或许能击走袁公路,但远水难明近渴,等其兵至,陈留早破,袁公路刚猛好杀,张公性命难保。以咸之见,不如降之。”
刘备神采蕉萃,强振精力,问道:“计将安出?”
仿佛可行。刘政等凝神思考。刘备道:“曹操不凡俗之流,善抓战机,若见我军西线空虚,必率兵取济北、泰山诸县。若失济北、泰山,则入兖无路。”
沮授、田丰亦觉有些冒险。田丰献计请袁绍分兵沿漯水北岸东下,取著县、东朝阳,袭扰刘军,使其疲于奔命。袁绍服从。这是稳妥之计,待刘备困顿后,自可率军强行渡河强攻。
刘备道:“袁术志大才疏,即便能取之,亦难守之,此小患也。曹操,吾俦也,深忌吾。若我军西线戍守呈现缝隙,其必暂舍袁术,先攻济北、泰山,然后派兵扼守,再回师击袁术。我军将失入兖之路。”
张邈在城头望着城下一望无边的袁术雄师,心中却不甚结壮,巡完回府后,找了个亲信悄悄出城,给袁术送去一封信。
刘晔道:“袁术入兖,曹操将用心于西,汶水火线无事,可将汶水兵力调来戍守袁绍,打起我军主力之旗号,而我军则遣关张太史将军之精兵北上袭邺。”
程昱说的更直白:“若助袁公破刘备,袁公得刘备基业,尽有财贿,收降兵士,实在力将无敌于天下,与我军并力西上,兖州亦入袁公之手,我军将落空独立职位,再次成为袁公部下。岂所宜耶?”
张邈不得已,只得放弃投降之念,亲身披甲巡城。张邈少时以侠气闻,“振穷济急,倾家无爱”,位列天下“八厨”之一,如本年近六十,脾气也有些窜改,人称父老。郡兵见张邈亲身巡查,皆感奋,遂死守城之志。
世人皆惊。刘政反对道:“现在我军支撑袁绍守势尚且困难,那里还不足力分兵?分兵少则无用,分兵多,则我军底子之地难保。此必无成。”
世人会商再三,最后刘备点头:“就行此计,周到监督曹军主力意向,若曹军主力过济阴,就速从西线抽调万人来东,同时以关羽、张飞二军自东郡渡河北上。”也不知袁绍火线何时生乱,本身确切是难以支撑下去了。管承等人还在北海拆台,各郡国豪强大姓因刘备按捺兼并之法而不稳,这统统都逼得刘备只得行险一搏。
袁军沿着漯水分兵骚扰,刘备也只得分兵。袁军兵力在四万摆布,刘备只要两万出头,面对袁军这一阳谋,顿时捉襟见肘,非常被动。
刘晔道:“曹操不惧袁术取厥火线?”
山阳郡,兖州首府昌邑县。夏侯惇向曹操道:“袁公雄兵数万兵临大河,我军何不全军东下,与袁公合击刘备于河济之间?”
刘晔略有踌躇,还是出言道:“派精锐经东郡渡河北上,直逼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