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所谓的先生,在快意坊的时候,倒是谈笑风生,此时却变得矜持起来。
无咎磨磨蹭蹭下了船,摆布张望着问道:“此处荒无火食,尚不知先生……呵呵,该称呼道友才是,又所欲为何呀?”
无咎来到船头坐下,顿时觉着清风拂面,倍感风凉。他将包裹放在身边,扯开领口,挽起袖子,故作平静道:“星夜航渡,别有雅趣,呵呵……”
无咎只得回过甚来,还想多问几句,却见端坐中的对方已是双目微阖,底子不肯理睬人的模样。他自讨败兴,悄悄咧了咧嘴,随即靠着船舱,伸直了双腿,倚着包裹,冷静入迷。
不过,此处野草疯长,那里有半点神仙洞府的模样。且洞内阴暗,寒气逼人……
无咎这才发觉身边空空,仓猝伸手抓过包裹,不满道:“木申先生,非礼勿动……”
灵霞山?没听错吧,竟然有人要去灵霞山。
无咎有些心虚,支吾着说道:“今岁开春,才将动手尝试,眼下尚未入门,正故意寻仙访道,咳咳……”他恐怕露馅,不敢多说,转而扣问:“先生……该是道中高人?”
不过,本公子绝非主子,也非记账的先生。而事已至此,总不能再跳回水中……
木申并未拜别,而是安身岸边回身等候。他见无咎犹在神采游移,善解人意又道:“你如果要单独赶路,悉听尊便。而此处百里以内少见火食,倒不如同行……”
山谷愈发幽深,古木富强,遮天蔽日。一炷香以后,仿佛来到了山谷的绝顶。火线背阴的山坡上,有丈余高的洞口模糊约约。
“哦……本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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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咎讪嘲笑着,抬眼看向身边,忽而一激灵,莫名其妙打了个寒噤。
毕竟是人在船上,形同寄人篱下,趁机奉迎几句而熟络一二,才不失为人处世的本分。
无咎顿时精力一振,禁不住跟了畴昔,听木申接着说道:“灵霞山,乃众所神驰之地,怎奈路途悠远,且有大泽、荒凉的禁止,若非借助传送阵法,极难穿越天险。而借道于传送阵,则所耗颇巨。我只得来往于千里以内的几个镇子,极力赚取金银。道友应当问了,何需求周旋于青楼倡寮之间……”
真是难以置信,怎会上了如许的一条船呢?而那人半夜返航,又去何方?
天上的明月消逝了,层层雾霭横卷而来。划子犹在前行,却快如离弦之箭。此时已看不见河面,只要不竭的风声裹着云雾吼怒而过……
木申边说边走,忽而停转问道:“现在我已万事俱备,只待解缆远行,道友是否情愿结伴,相互也好有个照顾……”
木申也是轻松一笑,抬手表示道:“且去我的洞府取了金银,本日便可解缆!”言罢,他大袖一甩而举步往前。
“呵呵……”
无咎坐起来,又是一怔。
木申并未忙着答话,而是挥动长袖。与之顷刻,全部划子有光芒一闪即逝。他又抬手一抓,竟然虚空抓出一张兽皮来,随即飘然下了划子,含笑说道:“你我不必见外,以道友称呼便可。此处驰名,大泽万魂谷……”其分开的刹时,身后的白纸灯笼随之燃烧。
划子无人把握,却也漂流安稳。而奇特的是,船上竟然无桨无橹。
无咎才将走进山洞,尚未看清四周的景象,便俄然感觉周身一紧,随即两脚离地,直直往前飞去,接着“扑通”倒地,继而身后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无咎愣在船头,心念急转。
无咎随后跟来,不忘东张西望。
无咎暗自忐忑,又听号召声传来,只得分开过人高的野草,并爬上山坡,好不轻易来到了洞口前。他见木申正在含笑等候,忽而心头一颤抖,故作安闲道:“如此曲径通幽,必有洞天福地。道友真乃游戏风尘的隐士高人,呵呵……”其话虽如此,却悄悄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