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在外流落了两年多。曾经的意气风发,也早已耗费殆尽。来到风华谷的时候,身上的川资终究所剩无几。现在只得假装读书人,且厮混度日。尚不知今夕何夕,来年何年……
“死老道,你用心吓我……”
“咳咳……妹子,既然仆人闭门不纳,莫再难堪人家……”
祁散人坐在劈面,拿起勺子盛了两碗汤,不满道:“如此饭来张口,该当满足才是,莫觉得老道我就该服侍你,年纪悄悄的也不怕折寿……”
无咎生被推了个趔趄,屋门已然“嘎吱”紧闭,即便伸手去推,也是纹丝不动。他不测之余,不解道:“何为大凶之兆……”
而这边动机才起,四下里风急雨骤。油灯倏但是灭,院子里顿时乌黑一片。
墨客没作多想,接过汤碗一饮而尽,随即拿着半只饼子回身便走。而人到门口,觉着嘴里的味道苦涩,禁不住抱怨道:“本公子没病没灾,才不奇怪你的汤药……”
“哎呀、姐姐……”
要晓得风华谷地处偏僻,罕见外人至此;且祠堂独居村外,夙来平静。现在夜深雨浓,究竟是何人前来相扰?不会真是山妖鬼怪吧……
这大半夜的,闹啥鬼花样?
祠堂后另有个不大的院子,另有角门通往院外的山坡。
无咎端着油灯便往外走,尚未挪步,又返身摘下墙上的短剑,胆气稍壮,这才开门出屋。
无咎犹在错愕不已,叩击门环的动静愈来愈孔殷。他睡意全无,抬脚下榻,慌乱扑灭了油灯,不忘抬眼一瞥。
老者姓祁,名不祥,自称散人,传闻是个游方的羽士,因善于医道与占卜之术,并倚仗着与祁家村的村民同姓,落得个看管祠堂的差事。墨客一样是流浪至此,且无处可去,这才被祁家村留下来当了教书先生,而不得不整日里与几个顽童打交道。这两人境遇相仿,本该相互体恤,谁料自从了解以来,却相互嫌弃。
正对着院门的一间大屋子,便是祠堂正厅,内里摆放了几张案几,兼做了村庄的书院。东侧的两间配房与一间灶房,为墨客与祁散人用饭睡觉的处所。挨着灶房,有古树遮荫,婆娑的枝叶中,阵阵蝉鸣聒噪不休。院子的角落里,则装点了几簇色采鲜嫩的花草。僻静地点,安适悠然;闷热时节,生趣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