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吼怒的暴风劲道极大,撞得全部石洞抖抖索索,头顶碎石纷落,脚下哔剥声响不竭,无数食人蚁被暴风甩到石壁上压成扁壳,另有些直接在风中就被撕扯开来。
方才那石洞中的飞蛾固然被烧得差未几了,但这石道中也趴伏着一些。正如玄悯所说,石道中的这些较之平常飞蛾就大很多了,最大乃至比巴掌还要大上一圈,也不知常日以甚么为食,肚大腹圆,看着便沉甸甸的。
若真能养出同寿蛛这类希奇东西,那这百虫洞天然不会简朴,也许就是个天然的蛊器。这飞蛾在当中呆久了,一代又一代地活着,一部分产生异变也是能够料见的。
只是本来一张摞着一张,一层叠着一层的蛛网被人扫开了,轻飘飘地垂在石梯两边。
这石洞偏生又深又长,也不知何时是个绝顶,薛闲和玄悯在当中引火招风地驰驱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脚下已是尸山尸海……
“蚂蚁。”他说道。
玄悯借着火龙的光,扫了眼他手背上多出的两个血点,指着身后的一地虫尸道:“这当中有一些飞蛾大得不平常。”
只是这异变实在让人不大愉悦——由小变大不说,竟然还开端盯上血肉了。
玄悯皱着眉转头扫量一眼,又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了脚前。
以是说偶然候本事过大也不是甚么功德,在这类一不谨慎就要陷落的处所,底子没法使力,薛闲为此气了个倒仰,一边又在内心暗道,还好有个能放能收的玄悯跟着。
他们此时所站之处是石道的绝顶,直行是封死的石壁,脚前有一条回旋向上的石梯,也不知是何朝何代留下的,倾斜局促不说,还结了白茫茫的蛛网。
“也许就在上头呢。”薛闲指了指那石阶。
“有人捷足先登了。”薛闲扫了眼那蛛网,“看来尸店里的那些是被招来当人肉铁盾的。”
它们大多遵守着赋性,直扑火龙而去,另有一些则被薛闲和玄悯吸引。
说着,他不耐烦地将那食人的蚂蚁弹飞出去。
那些蚂蚁的速率缓慢,仅仅是两人留步的工夫,便潮流般朝这里用来,悉悉索索,一望无边,转眼便要漫到脚前来了,活似俄然获得了动静似的。
这类时候,即便不耐热的薛闲,看这火龙也开端扎眼起来。
走到石道深处时,他们再遇见的飞蛾便不再傻兮兮地朝火龙扑了,而是仿佛成了精普通,遁藏着他们,扇着翅膀逃荒似的朝更深处飞去。
而火龙吼怒之势还是未止,将石道顶端燎得到处焦黑,没留一点儿活口。
而此中的一块白石之上,鲜明印着五根血指印,活似是甚么人在挣扎中抓挠出来的。
玄悯转头又扫了一眼,就见这短短半晌,地上已然铺了厚厚一层虫尸,乍一看的确让人反胃,可细心扫上两眼就会发明此中的古怪。
不过再费事,于薛闲和玄悯而言也不过是些杂虫,大不了脚不沾地,风火并行,总不至于折在这些玩意儿手里。是以这并非薛闲嘲笑的启事。
他正揣摩着,就感觉左手小指俄然一痒,像是有甚么细脚伶仃的东西在他手指上爬一样。
“越往里走,这些飞蛾便越是生得奇特。”薛闲神采阴沉,烦不堪烦地抬袖一扫。暴风带着锋利的刃,将那些飞扑上来的玩意儿削落在地,又狠狠地砸在石壁上,震得全部石洞都颤抖了几下,细碎的石块扑簌簌从顶上落下来,散开一阵烟尘。
单是这股味道,就能得知,这蚂蚁常日里吃的恐怕都是些死尸。至于死尸是误入的虫兽还是人……那就说不好了。
“逛逛走!再看一眼我就要吐你一身了。”薛闲黑着脸,头也不回地朝更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