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果如我那些北地同僚所言,刘校尉非是甘居人下之人,我方才所言,你是全然没有放在心上!君侯爵显位尊,深得天子信重,更是神通境地、天下稀有的大宗师,年青人还是不要过分好高骛远才好,不然在诏狱当中很难活得悠长。”
这话就露了几分病虎山二爷的真色彩,周铁尺看了刘屠狗一眼,脸上的沟壑更加深切,一样点头道:“你这话就错了,拿出如此首要的权位付与你等草泽豪杰,君侯所为,是堂堂正正的阳谋,岂是那些蝇营狗苟的小算计可比?”
他盯着周铁尺,一字一句问道:“不知周大人,想要甚么样的回报?”
刘屠狗天然不能体味,却从入耳出了某种情真意切,因而他松开右手,悬刀于腰际,轻笑道:“你很怕镇狱侯爷?就因为他能如天子降罪于臣子普通,能够不分青红皂白,一言决定你的存亡祸福?”
周铁尺深深看了刘屠狗一眼:“你当真还另有五百部下?”
刘屠狗闻言,与周铁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茫然不解。
镇狱侯三千人亲军的都统,背靠一名神通境地的武侯,手握缉拿审判之权,放在高官显爵扎堆的京师,官位并不如何高,威势权益却大得惊人,只怕平常统领万骑的禁军将军赶上了也要谦逊三分。
只是紧接着他便话锋一转,又摇点头道:“不过你还是猜错了,这一任的君侯,与他的前任比拟,乃至与任何一名当朝武侯比拟,都可谓矗立独行,详细如何我不便乱嚼舌头,等你见了便晓得了。”
周铁尺欣然一笑,继而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还不敷?”
周铁尺话音落下,院中忽就一片温馨。
刘屠狗摇点头:“我心中所求,大能够提刀自取,毫不奇怪别人恩赐,被人各式算计摆布还要戴德戴德!”
周铁尺当真听完,不见半点不耐烦的模样,笑道:“你小小年纪修为高绝,立大功在前、得君侯赏识在后,迟早会成为诏狱中的大人物,萧玄旗这是在通过你,替王爷向天子表忠心,生辰纲的事情天子和君侯都是晓得的,真定王府这么做,不过是谨慎谨慎、示之以诚。”
开朗的笑声远远传来:“刘兄弟,你如何没奉告老哥另有五百黑鸦本日才到打箭炉,也好让我早做筹办?这可当真有些措手不及,如果那里慢待了,你可别怨老哥!”
刘屠狗才要持续诘问几句,俄然心有所感,扭头一看,就见萧玄旗的身影呈现院门处。
但是毕竟不是等闲人物,他很快回过神来,脸上暴露了对劲的神采,嘴上倒是叫屈道:“你觉得老头子一把年纪,情愿往自个儿身上揽这等前程未卜的破事儿?就如同处所官为天子选秀充满后宫,辖地里有远近闻名的丽色谁敢坦白不报?可如果这丽色进了宫,飞黄腾达了一定会感念昔日荐主的恩典,如果闯下甚么祸事,天子的雷霆之怒,却必定要落在自家头上,没准儿史册之上还要留下一个勾引君王、奸佞幸进的骂名。”
刘屠狗沉默半晌,蓦地咧嘴一笑,暴露一口精密的白牙:“侯爷顺手就丢下如此大的一块肥肉,不知会引很多少豺狼垂涎,当真是妙手腕、好派头、好气度!”
“啥?别的的五百黑鸦?”
即便是周铁尺,呼吸也禁不住短促了几分。
“来的是哪路冒我黑鸦之名的神仙,出去一看便知。”
周铁尺神采微沉:“周天虽大,可下落到你我这等尚食人间炊火的凡夫身上,也不过是头顶脚下这一方小六合,你既入了诏狱,又如何能对这块肥肉视而不见?即便你不见,仍会有人嫌你挡路碍事。更何况你昔日所言所行,虽有些混闹,但也称得上胸怀壮志,这个都统之位岂不正和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