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周遭车马行人:“这些人都是走在前头,为高僧开道护法的,唔,纯真想看热烈的也很多。”
“嘿,二爷我此番入京,不管愿与不肯都要搅动风雨,到时天然无人不识,一定便比那所谓的高僧差了。自有相见之日么?却不知下次相见,会是多么景象,想想便觉风趣。”
不远处,步队内侧有一辆牛车正吱吱嘎嘎悠然前行。
步队中稠浊有各色车马行人,既有纵马吼怒的游侠儿,又有驾着牛车缓缓而行的青衫文士,有乘着高豪都丽轩车的锦衣朱紫,亦有穿粗布衣服、担着果蔬杂货的农夫货郎,整支步队竟是官民贵贱俱全。
刘屠狗对此不觉得意,抬臂扭腰伸展了一下筋骨,接口问道:“奇事?”
视野所及,已能模糊瞧见一座宏伟至极的城池,单是那青玄色的庞大表面,便已是横亘如山脉般的绚丽风景。
刘屠狗点点头,站起家自牛车上一跃而下,回身抱拳道:“多谢先生为我解惑,俺是俗人,就爱瞧个热烈,这就告别了!”
“不去看看?”
方巾文士摇点头:“人已看过了,我又不拜佛。”
说罢他又目露奇光:“至于小兄弟你嘛,倒是本日的不测之喜了,可谓不虚此行。”
方巾文士闻言哈哈大笑,继而点头道:“些许热烈有甚么可看,我是来看人的,凡夫俗子徒羡佛法,我却知那位于县尊才是真正的超拔人物,还因为被人所妒,几乎英年早逝!”
人群大哗,大多数人赶紧回身回返,纷繁扰扰呼喝道:“不是说要绕城一圈么,怎的才半圈就选定了?”
黑衣少年恰是刘屠狗,他闻言也不推让,迈步一跃而上,背对着方巾文士坐到了车上,眼神玩味地看向牛车火线的人群。
方巾文士目中闪过惊奇之色,继而开朗一笑,朝黑衣少年招了招手:“少年人,且上车来。”
不慌不忙行了五六里,目睹得京兆府城的北面城墙更加矗立巍峨,刘屠狗忽地留步,偏头看向左火线亦即东南边向,禁不住轻咦了一声。
似是重视到他的视野,黑衣少年扭头朝他咧嘴一笑:“这位先生,俺初到京师,就见这很多的人绕城而走,不知是个甚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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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狼藉放着些册本生果,驾车的是一其中年方巾文士,边幅虽浅显,但是意态疏懒、自有气质,与官道上常见的驾车游学的士子很有分歧。
方巾文士话语中略带调侃之意,即便是直呼敖莽名姓时亦无半点不天然,很有些指导江山的狂态。
方巾文士也不转头,摆摆手道:“你且去吧,今后自有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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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屠狗单独走出驿馆大门,四下一望,已不见了窦红莲的身影。
他的周遭很快变得空空荡荡,统统车马行人都成心偶然地遁藏了开,仿佛那并不是一个看似荏弱的少年郎,而是一块足以让任何舟船颠覆的伤害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