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上的避雷针,管用吗?“我见水快蔓上岛了,多口也得一问。
“有劳亭长带路。”卢旺达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
“三世累加?”我闻之一惊,“如何会三世累加?”
“武当潘雪溪,见过黎亭主。”
办事蜜斯却爬了出来,恳求道:“小哥,快把我带走。”
黎万一发了话:“这儿是九洲港旁一个划子埠。”
“此言差矣,道长的功力,是三世积累而成,鄙人戋戋百年,怎敢攀比?”
“带你走?去哪儿?”我感到莫名其妙,“其他客人呢?”
也不知几时,到了岸边,是个划子埠,以菱形石柱作坝堤,另类美妙,现在竟周遭无人,猜想是正入春,不是出海渔获的时候,走近了些,才模糊看到零零散星的小舟,正悬靠在内湾,无人顾问。
“问我干吗?你找阎王去。“他出口一句,让人语塞。
上千年?我看着潘叔,心想:莫非他早已不是人?
“现在打孔,得有雷才是。“
卢旺达当即往上升起,伞面也转得更快,空中又打下四道闪电,顺次在四顶亭子上的避雷针过,潘叔腾空跳起,环扫出一道剑气,呈环形放射状地扫到避雷针上,脚踩伞面,油纸伞缓缓而降。
“这四个亭子中间是个空位,如有个亭子在此最好。”
“上千年的功力?”我顿讲错语,想着:这亭主自称不过百年道行,偏赶上个千大哥道自寻死路的,难怪潘叔能下地府,太岁判官也得忌他三分。
“在想甚么?”他看着我,像有些不满。
黎万一往海上抛了一些东西,只见远处游来一只海龟,龟背模糊约约像一小丘,等靠上了岸,也不过四平方米的面积,黎万一跳来了龟背,潘叔也随,卢旺达飘着上去,也只要我,找了个较矮的位置,吃力地爬了上去。大龟遂慢吞吞地游离岛边,往海上而去,彼时天阴未晴,似雨非雨,海上茫茫一片,并无远色可观,倒是可贵放下心头大石,看风平浪静。
挑螃蟹是门体力活,特别是数以千计的,最轻易体力不支,速率有些慢了下来,幸得此时黄油纸伞飞了上来,“喂,潘叔的神器呢?”
“能。”伞面便本身匀速地慢转,潘叔却一向涓滴未动,仿佛是脚被伞面贴紧了,他右手上的剑腾空比划了几下,左手瞬举出二指,右手往上一提,二指由剑柄直扫上剑尖,“快,转快些。”
“凡人一世就是百年,可在我们道家,山中一日,世上一年,一世得五百年之久。”
螃蟹贯列而出,上百张桌上少说也有二三十只,慢慢往我这方向靠过来,蜜斯忙躲到我身后,我今后退,蟹们往前推,步步为营,刚到雕栏外,才见到潘叔的包裹掉在地上,我看了蟹群,虽在打击但毕竟是匍匐类,空中进犯稍逊,才敢往下蹲,取出一把桃木剑,当有螃蟹走近,以剑攻其四爪,挑其腹而上,使其翻起掉地,手脚快些,两三秒可挑起一只蟹群前俯后继,一如既往,我也顺势而挑,“如果铜钱剑在此该有多好。”可铜是金属,按理过不了安检。
“跑?干吗跑了?”
“还不是为了他?”潘叔指着正在撑伞的卢旺达。
“方才多有获咎,望亭主意谅。”潘叔挥剑,作了个揖。
“那好”,潘叔的头已与四个亭子上的圆柱构成一线,“往下,再往下一点。”卢旺达打着伞,只好往下一点。
潘叔拿起了桃木剑,也不作答,腾空飞上了檐角,逐层上升,到了顶上的一顶亭子,观天,正巧一道紫色闪电打到避雷针上,潘叔以桃木剑敲了亭子,闪电便打到海里,破出几丈巨浪,又有一道打到邻比的亭子上,潘叔腾踊而过,又是一敲,闪电又是打入海中,又是打出巨浪,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借闪电之力,海面上已被破得不堪安静,或说,本已不堪安静。